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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愉喜欢就行。”严若炤聊完旁的说正事,“岑谙,下周三方便跟我去一趟南澳吗?”
指尖一下绞住裤管,岑谙对南澳二字微微应激,但很快便平复心绪,松开手用掌心抚平被攥皱的布料:“那个酒庄合作意愿很强烈吗?”
“对,今天我跟他们的负责人见了面,他给出的价很漂亮。”严若炤说,“具体细节等下周一再谈,今天你开会辛苦了,好好睡一觉,明天陪小愉过生日。”
电话挂断,岑谙攥着发烫的机身无神地盯了电脑桌面许久,直到屏幕休眠,他点击触控板唤醒,聚精会神将剩余的活儿收了尾。
关电脑时岑谙瞥了眼时间,23:48,没上锁的门外静悄悄,岑谙估计岑愉今晚是跑去跟他弟一床。
留了床头一盏夜灯,岑谙滑入被窝,结果刚闭眼,那扇房门就被悄摸推开,黢黑的门缝内探出小alpha的脸。
留夜灯就是以防岑愉半夜换房,岑谙支起上半身,轻声问:“不是要跟小叔睡?”
岑愉摇摇头,轻手轻脚关上门,快步走到床边,蹬掉拖鞋爬上来,将他的小枕头放在岑谙的枕头旁边。
明明困得蔫头耷脑,岑愉还是努力地睁着眼睛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在23:59跳到00:00的那一刻,他小心翼翼地卷起一点岑谙的睡衣下摆,暖融融的指腹轻触上岑谙腹部的那道疤,从一端,轻抚到另一端。
“爸爸,我看看今年有没有变淡一点。”
第30章
其实不知道从哪一年起,岑谙就发现自己小腹的那道疤痕没再变淡了,灰白的一道横卧在皮肤上,摸上去会感觉到微小的凸起。
自从岑愉四岁那年从他小叔说漏的嘴中得知自己从哪里蹦出来,他每年生日就候着零点掀开岑谙的衣摆看那道疤,起初会咬着唇掉眼泪,说自己那么大一只躲在里面会不会把爸爸的肚子撑得好疼?
岑谙就揽着小alpha的肩膀说不会,爸爸只觉得像揣着颗宝贵的大珍珠,不让别人偷走。
后来岑愉不哭了,趴在他的肚子旁边,第一个愿望就是新的一岁要看见爸爸的伤疤变淡一点。
岑谙看着他眼皮都耷拉下来了还在喃喃自语,又动容又好笑地伸过胳膊把小孩儿往自己身前一捞,再轻轻地放到枕头上,俯首亲了亲他的眉心,说:“宝贝儿,生日快乐。”
“谢谢爸爸。”岑愉拉起空调被把自己盖住,睁大的眼睛掺了灯色,似乎又变得有神起来,“明天可以带我去玩滑轮吗?”
“当然可以,”岑谙说,“明天你可以许很多很多愿望——当然平时也可以,但明天再贪心一点也没问题。”
就当是把他曾经没得到过的,都弥补在岑愉身上。
岑愉点点头,往岑谙这边挪了挪,侧躺着闭上了眼。
夜灯还盈盈地亮着暗光,每到这天岑谙就很难入睡,他长久地凝视着岑愉的脸,那双与他不相像的眼睛毫无杂质盯着他看时,他那些不堪的记忆便会在脑海遥远的深处鲜活起来。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就像他逐年忘记了在分娩室半清醒地被手术刀割开腹部拉扯开皮肉的麻醉撕裂感,他也淡忘了存在于二十岁那个alpha的脸,他记得牢固的,仅仅是那种被伤得痛彻心扉的感觉。
这七年来,他生活中被太多事情占据了,很多无足轻重的东西,他记不太清了。
等岑愉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岑谙拧过身捻熄夜灯,把岑愉虚揽进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