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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倒是一直兴致勃勃地盯着看,像是没听两个人说话。
“老师,这件事情我有分寸的。”温冬放在桌子下的手紧了紧。
“我很久没有给你上职业督导课了,因为我觉得你已经很成熟了。”杨应东点了点桌子,“现在我觉得你的情况不太乐观,你真的能冷静客观地去给来访客做心理咨询吗?你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
“老师,我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她皱了皱眉,“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我的个人生活。”
两个人看着对方,像是在无声对峙。
谢元突然用筷子指了指那一道水煮肉片,打断两个人的沉默:“杨教授,这道菜不错,有你的功劳吗?”
“我就洗了个豆芽。”杨应东脸色缓了缓,还是对温冬说了一句,“不太被别的事情受太多影响了,你还年轻呢。”
温冬绷着的背松了松。
吃了饭,谢元还有约,温冬留了下来。
“你最近,愁眉苦脸的,感觉人都变老了。”杨应东站在书桌前,拿着毛笔,背对着温冬,另一只手背着,正在背临《灵飞经》。
“是有心事。”温冬放下杯子,“所以这不是找你来了吗。”
杨应东手上动作顿了顿,“过来写两个字,我看看。”
温冬依言走过去,接过笔,看了看面前的写了一半的纸,失笑,“要我接着写?这幅字大概就毁了,老师。”
她又摸了摸面前的纸,狗腿地夸了句:“这云蕴纸手感真好。”
杨应东下巴往纸上努了努,“让你写就写。”
温冬只能闭眼回忆了一下原帖的内容,接着临了下一句。
杨应东看着她运笔,等她写完一句才笑出声来,“我看你现在,三年前都不如。”
温冬看了看面前自己的作品,也只能赔笑:“太久不练。”
“《灵飞经》讲究个笔势灵动,神采飞扬,你看看你写的。”杨应东笑着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练过,手不听使唤了?”
温冬捏了捏手腕,点头乖乖听训:“是很久不写,基本功丢了,我回去有时间就写。”
“笔放下吧。”杨应东丢下这句话,背着手进书房了。
温冬站在桌前,看了看自己写的,觉得字迹可笑,自己也很可笑。她苦笑一声,只能放下笔,进屋坐到杨应东对面。
温冬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头发,“老师,今天我想跟你聊两件事。”
杨应东抬眼,似笑非笑地,“那咱们要先说清楚,真要聊,我是以什么身份跟你聊这个天。是职业督导,老师,朋友,还是长辈。”
温冬像是早就想过了,直接脱口道:“第一件事你当长辈,第二件事你当朋友吧。”
“哦。”杨应东靠到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我就随意点了,你开头吧。”
温冬点头,“杨老,你以前给病人和来访者做治疗的时候,有遇到过自己被强烈共情的状况吗?”
“你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杨应东笑了,“你美国读书回来,别的不说,美国那边业内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这话说得像是没见过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