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空慢慢亮起,庞大的独眼彻底脱离了天缝。
它身上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怪诞之感,扼杀、混乱、吞噬,痛苦,它是一切灾难与痛苦的源头,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祭祀光柱的方向倾轧。
混乱之都正北方向陡然升起一道气势磅礴的巨阵,在两三次的闪烁之后,结印出现在了独眼之前,却并未与这只眼睛硬碰硬,而是变成了一个血色囚笼,直接将独眼囚禁在了里面。
祭祀光柱的红光冲天而起,北方彻底被一片刺目的光芒笼罩,再也看不清楚。
而中央王城与中围之间的东西两座瞭望塔上,站着一道修长的熟悉身影,正是解伶。
他一直盯着北方祭祀光柱那边,此时被那边亮起的光芒刺痛了眼睛,轻轻眨了下,目光锁定在了涌上中央王城的邪灵,后背的触手蔓延而出。
解伶眸中闪过寒光。
“今天的任务,死守王城,一只邪灵也不能放进去!”
“遵右督查令!”
解伶一马当先,从瞭望塔一跃而下,他吞下一粒药丸,燃血术大开,身后的触手瞬间变成狂舞着歃血镰刀。
他跟狞烈,今日一个死守王城,一个死守城门。
那个家伙犟得很,死活都不愿意跟他交换。
解伶不是傻子,能看出来狞烈那副令他讨厌的讥嘲嘴脸下,那一丁点吝啬的关心。
也许出于他们两个同事多年的那点互相辱骂的情分。
无非就是觉得他嗑药磕出来的实力不长久,相比
于冲进城内的邪灵,在城门出接触的邪灵种类更加复杂更加危险。
燃血术的弊端很大,如果他在杀红眼彻底失去理智之前没有同伴把他打晕过去,他就会沉迷在杀戮之中无法自拔。
城外不会有谁顾及到他,中央王城周围都有瞭望塔帮忙击杀天空邪灵,压力相对而言会少一些,他使用燃血术的状态如果不好,也会有下属及时发现打断他。
真是瞬间有了好几层保险栓。
道理归道理,但解伶仍旧非常不爽。
“那傻子,如果比我死的早,可就真的是笑话了……”
-
混乱之都城门。
狞烈望向黑压压的一片邪灵,深吸一口气。
“这跟解伶那倒霉玩意儿一样念法的东西,真他爷爷的晦气!”
他不拘用什么武器,赤手空拳冲在最前面,尖锐的赤红色尾巴此时已经完全展露出它的锋芒。
狞烈长啸一声:“靠近城门,死!”
-
时间走过半日。
城中早就是死伤一片,四族族民的身体,与邪灵的死尸堆积在一起,血几乎将随处可见的乱子草浅粉色的草絮染成刺目的红。
一滴滴的血从草絮上坠落,地面爬过的蚂蚁被粘稠的血滩粘住。
唯一被保护的很好的,就是被圣木笼罩的中央王城。
解伶身上的衣服已完全被鲜血浸透,他眼中理智和疯狂交织挣扎,一颗药丸带来的潜力激发持续到现在,已经快要耗尽。
他望向还没有动静的北方,咬牙撑起身来,站在王城的城池之前,掏出一个小药瓶,仰头,将里面剩余两颗药丸全数吞下。
薇医生说过的话出现在他耳畔:
“你已经吃了太多这种东西,短时间内,身体顶多再能承受一颗,如果再服用,你会……”
“会死?”
“不会,”薇医生语气严肃,“体内属于兰华帝斯血脉的力量消散,你会变成半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