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生也心知肚明地笑笑。杨毅硬把眼镜给于一戴上,然后傻乎乎地望着他。“好不好看?好看吧?”
时蕾想以咳嗽提醒,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只得轻叹道:“眼睛都成心型了。”
“于一戴还行,你戴太大了,再加这么个帽遮,脸都挡没了。”
“你少废话快去接水,一会儿花干巴了。”
“你瞅你买这玩意儿,连点绿叶儿都没有。”丛家嘟囔着走出病房。
“这个最便宜。”杨毅交了底儿,“本来我想买康乃馨了,钱不够。”
“太过份了,你俩又买帽子又买眼镜的,给我买花没钱了。”
“于一过生日,都是给他买的。”
“少扯。”于一敲敲脸上的镜片,“全是你得意的东西。”她甭想撇得一干二净。
“她就这样。”时蕾见怪不怪,“去年我过生日她管家里要钱给我买了个夹克,我穿两次一水都没洗就让借走了。一七零的号她穿上跟打堂锣的似的,那也没说给我。”
“我也没穿两天啊,叫季雪相中了。”
“她像疯了似的非得买这眼镜。”于一拿起备品柜上的镜子,越照越觉得可笑。
杨毅又凑过来把两个帽子挨个儿给他试,还问邻床哪个好看。
翅膀和季风一前一后进来的时候于一还没有卸装。“我靠,这谁啊?”季风推门看见他的造型当场爆笑。
“医院。你小点声。”翅膀照他后脑勺乎一巴掌,扬着可以诱拐无知儿童的纯真笑脸向外人道歉。“孩子小不懂事儿别见怪别见怪……二哥你这打扮太尿腥了。”他贼笑着坐到于一旁边,“还以为小刺儿为庆祝蕾蕾病愈请的舞狮子的……”
“你大爷的。”于一取下眼镜让他清楚地看到眼中的凶光。“别看这是医院方便了就可胆儿来。”
时蕾呵呵笑。“正好这屋还空张床。”
“动手吧。”翅膀已经准备慷慨就义了,“如果这样就能和蕾蕾同住一个病床……一个病房也行,是我梦里才会有的事儿。”
“那一定是个春梦。”季风断定。
“虎啊你。”时蕾骂人也不敢大声,没什么气势倒像撒娇。“您几个趁早走吧。你们一来我又得多住好几天,这两天刀口白养了。”
“就你俩来的啊?”杨毅这才发现好像少点儿什么。
“啊,胖子一会儿来。”
“谁问他了。”杨毅双手托着下巴做花朵状,朝翅膀眨眨眼。“这个呢?”
“猫头鹰?”翅膀骇然,“探病带这种鸟多诲气!”
巴掌上的笑脸释放杀气。“关门。”她一挥手,“放于一。”
于一朝手心啐了一口,关节捏得嘎嘎响。
丛家捧着一红一白两瓶鲜花进来,一眼看见季风带着白帽子,低笑。“他又戴上了。”
红玫瑰郑重地摆在床头柜,满天星随手放在窗台上。
“真晃眼睛。”杨毅成心挑毛病,“翅膀没安好心,刚手术完的人能看这么艳色儿的花吗?一激动加速血液循环刀口还能长好吗?”
“可是没办法,一进花店见到它们,惊艳怒放的感觉就像初次见到蕾蕾一样,只有这么张扬的红玫瑰才配得上美丽如斯的蕾蕾。”翅膀仰视地上慢慢踱步的时蕾,眼神比台词更煽情灼人,镜片温度上升,雾气蒙蒙。
“翅膀~~”丛家担心地提醒,“俺们是病人,能轻点刺激吗?”
“算了。”时蕾弯着腰挥挥手,“反正肚子里也没啥东西,吐不出来。”就是刀口一跳一跳地好像要挣裂了。
“妈的,昨天晚上背了一宿词儿就这么两句?”季风倍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