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是没用的?”杨毅陡地拔高声音,马上又压低,“我惦心得半宿睡不着觉,你个不是人的居然说没用!”
“行了我知道你惦心我了行了吧?快睡吧,明天还得上课。”
“你一点也不紧张吗于一?”
“我不紧张!”他耐着性子哄她,“你也别紧张,要是真有人对我起杀心我活不到现在。”
“也是。”她扯着电话线躺回床上,“我睡不着陪我唠会儿嗑吧,你困吗?”
“困。”
“……”
“老四说你昨天哭了一宿。”
“他先哭的,我一看这我不哭多不好啊。”
“妈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一点儿一点儿都不愿意在手术室门口等你。”
“我也不愿意在里边让你等啊。”
“你打完麻药睡得跟死人一样知道个屁。”
“但没打安定,我有时候是清醒的,感觉不着疼,不过知道手术刀在肉上划,好像还能听见大夫说话。‘这块骨头是这儿的吗?’‘好像有点儿小。’完了有人说:‘差不多就行,垫块儿药棉花’……”
“真的吗?”杨毅哆嗦着问。
“真的!不骗你。”
“大哥我头发都竖起来了。”
“超级赛亚人啊。”
“……刀口疼不疼?”
“不疼。”
“骗人。”
“你知道疼还问!怎么可能不疼,你来一刀看看。”
“我帮你受一刀真行,我对疼不敏感。”
“呵,我在台上有神智的时候觉得挺森得慌的,不知道哪下没整明白就得过去。”
“那你不想开刀是怕疼还是怕死?”
“怕死。”
“真丢人。”她嘻嘻笑。
“怕见不着你了。”声音哑得好像刚拔掉气管插管。
杨毅骨头麻了一下。“于一你是不是失忆了?你告诉我我是谁?”
电话里清楚地传来磨牙声。“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腆脸说我失忆~”
“于一……你以前受过伤吗?我是说被人故意伤成这样的。”
“没有吧。”
“没有就没有,还‘吧’……”
“没有。”
还好。“我吓坏了,”她闷声闷气地说,“翅膀说锁骨骨折,我以为脖子折了。我就想手术是拿线把你脑袋和身子缝起来……”
“讲聊斋哪二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