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呀,我拿东西回家。”
“不是晚上在医院打麻将明天跟我一起出院回林溪吗?”
“少扯了你。啊对,你妈回来不是也得回林溪住吗?还是到二姥那住?你爸也真的,知道她回国怎么也不告诉你一声?”
“我爸也不一定知道。”他招来服务生买单,“走吧,回医院去。”
“哪有你这样人……”
“嘟嘟囔囔的,快走!”
杨毅绝对不死心,打车到医院下车往出拿东西还是喋喋不休,于一骂:“烦死了!”
她气得拿皮卡丘打他,她的神是全天下最拔劲的神,油盐不进耳根子硬好赖不听劝,任她说得嘴起皮他还是不为所动。
“得瑟我削你啊。”他警告。
她瞪起眼睛。“削我?削我?削我?”念一句打一下。
于一直笑。“明天就出院了你别又给我干残了。”
“我要有那本事就把你五花大绑送去见你妈。你不去见她你一定会后悔,将来想妈了别找我哭。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看我不一脚给你卷地沟里去的。”她说得真事儿一样。
“给你累个好歹儿的。”他对她的耐心开始萌生敬意,“别没用了,她难得回来,我不想让她见着我出事儿。”
这还像句人话,原来是个不想让妈妈担心的孝顺儿子~杨毅贴上去。“可是她回来总得来看你吧,你躲着也没用。”
他侧脸看一眼肩膀支出的固定钢丝。“明天出院根东西就锯下去了,她也待不了两天看不出来。”
“原来你都想好对策了。”杨毅怪罪地翻个白眼,“我还以为你气她回国没告诉你不想见她呢。”
冷哼一声。“她是妈,我跟她生啥气!”语气跟内容可不是一回事儿。
“就是就是,”连忙安抚不愤儿,“这才是好儿子。”
“小逼崽子占我便宜!”他踢她屁股一脚。
“哎呦。”她揉着屁股没敢抗议,殷勤地问,“累不累?给我拎一袋。”
“没你累,这一道儿说的。”他听着都口干。
“几点了?给翅膀打电话问他们在哪呢。”
“倒不出手,上楼再打。”正说着兜里电话就响了,“呵,打过来了。”他任电话铃铃唱也没有接的意思,反正都已经到楼下了。
“不一定是翅膀。”杨毅坏心眼地眨眨眼,“可能医院发现人不见跟你爸告状了。”
“医院可得有那闲功夫。”医院有那闲功夫,他爹也不会打电话找他的。
不知哪来的一只花猫蹲在墙根底下,见人来了喵喵叫唤。杨毅好奇地停下来寻找声源,也冲它喵了一声,那猫就疯了,估计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同类,吓得拨腿跑没得影了。她抱着毛娃娃在后边哈哈大笑。
她笑得贼得意,完全是一个打败了大风车的堂吉诃德。“还像个小孩儿!”他还记得她第一次打进台球时那种骄傲,美得唉声叹气,把心态不怎么正的老四气够呛。
手机安静了一会儿又响了,两人走上三楼,杨毅挥着皮卡丘向318门口转来转去打电话的翅膀高呼。“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嘘~”这丫头的分贝总是不受控。
“靠!”翅膀一个箭步蹿过来抓过于一手里的纸袋。“逛他妈哪去了才回来!”什么东西这么沉!
“不用这么大情绪吧……”
“你爸在屋里等着呢,脸色儿都变了。你这次死定了。”
“呸呸呸~”杨毅连朝他吹三口气,“不会说话的玩意儿。”
于一看着翅膀凝重的脸,大胆的猜测在听见来自病房门口的那声“于一”时得到证实。
没有珠光宝气的一身,著名珠宝设计师素色衣裤,简约干练。她很年轻,生于一的那年还不满十九岁,而近二十年的岁月并没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浓淡得宜的彩妆和娴静淡雅的气质更让她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实际上儿子都已经开始交女朋友了。她漫不经心地抚着搭在床头的皮草大衣,在丈夫数落儿子的背景音乐下,以和善的目光打量跟儿子一起进门的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