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瞄一眼,接过卷纸自己处理:“没事儿,天热就这样。”
“是吗?”眼看10月了能热到哪去?
“要不然呢?血癌?”
我狼狈瞪视:“胡说八道什么~”
“少看点儿韩剧。”他笑嘴角还是有两个小窝,说的话可是气死人。
要么就看港片儿,要么就看韩剧,当我一天不怎么闲的慌盯价儿看电影呢。
出门吓我一跳,门扶手、理石地面上全是血,跟命案现场似的,明儿保洁还不得报了案啊。我拎根拖布把大面儿明显的血迹擦去,钱程流了几两血,靠在墙上找焦距,提醒我:“你别出出进进男厕所那么大方。”
“车扔楼下你别开了。”
“没事儿,止住就好了。”他看着我劳动的光荣身影,“你最近又头疼了吗?”
我僵住,拖布当然也不自己活动。“你收到什么线报?”
“今天下午又给罗星打电话了吧?”
“他告诉你的?”这样的互相发问让我身上有些小毛刺儿又站了起来。
他摇头:“你应该相信你的医生有职业操守,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病人情况。”摘下浸红的纸塞儿丢进旁边垃圾筒,“下午替我姐去医院给区姐送东西,顺便拐他们科跟他聊两句。接完电话他也没说是谁,我估计是你,要不他不能一劲儿看我。”
“也没什么,我情况你本来也都了解。”拖布再次行走时,我背对着他,谎话不用打腹稿,“连熬几个晚上做图生物钟就紊乱了,跟罗医生说再给我开点儿药。”
“你今天的话倍儿多,笑得很假。”
我有笑吗?鬼贝勒还不得以为他出事儿了我很开心啊?
“尤其是单独面对我的时候,”钱程说,“你每次自说自笑我都感觉你要哭出来。”
“不在你面前哭就是了。”我放下拖布转出来,“走吧,我去帮你拦个车,卷纸拿着,可别弄人家满车。”
他乖乖跟在我身后。这个点儿空车还真不多,等了一会儿钱程说:“你上楼吧我自己等。”他承诺,“放心我不会开车回去,眼睛花着呢。”
我甩着手提包脚尖在马路牙子上轻踢:“一想我那亲哥哥就忍不住笑,枪林弹雨的都过来了,让一堆钢管绊骨折了。”
“猴子也有从树上掉下来摔死的。”
“你见过吗?”
“没见过。”
“我见过猫从树上掉下来,不过没摔死,真神奇。”来一辆空车,我伸手去拦,车没停,包上的小挂饰啪地掉在路面上,滚到钱程脚下。
“什么东西罗罗嗦嗦挂一串……”他弯腰去拣,膝盖一软,无声无息跪跌在地上。
“喂!!”我惊慌无措地去扶他,“你怎么了?”
他一手撑着身体,一手向摆了摆示意我别紧张:“可能血出太多了有点儿缺氧。”
骨头软得站不起来,我精疲力竭地蹲在他对面。路灯野蛮地照亮我的心事,我受了蛊惑地伸手抹去他脸上没擦净的血迹,眼泪落在我们之间的空地上,在干燥的水泥地砖上晕出深青的水圈。
钱程逆着光,他的脸色很差,他一直看着我,告诉我:“季风的事不用担心了。”
身后车大灯骤亮,刹车片的摩擦稳定性一般,有小小噪音。季风跨坐在一辆摩托车上,不确定地唤道:“钱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