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阮夫人嫌弃自己一介武将,又不读书,总是在外面打打杀杀,如何配得上惊才绝艳的阮落辰?
阮落辰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一瞬间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亲自操办是因为看重,因为看重你才不放心交给别人,不然,何须如此?”
“这个…”魏玲珑的脸有些红。
“我允诺过,你我成亲之后便远离庙堂,一同回扬州,你永远不必去学寻常人家的妻子。”
“这个…”魏玲珑的脸更红了,若不是旁边有红烛遮掩,怕是就要被他看了去。
“当时在扬州,我便说过会助你‘功成名就’,此言一出,终生不忘。”
“这个…”魏玲珑面上尤似着了火,可心里着实开了花。
“从今以后,你只做你自己便可,不必有所顾忌。”
阮落辰说罢,就将桌案上平铺的宣纸卷成了卷儿,随手递给了一旁傻站着的魏玲珑,道:“见字如面。”
魏玲珑小心的接过,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阮落辰,将她刚刚一直琢磨的话郑重的说出口,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拈花惹草,有负于你!”
“……”
以前在扬州的时候,每年年前魏玲珑都会去探望一下祖母,今年虽远在京城,但也不能破例。
腊月十几的时候魏玲珑便准备了马车,要亲自回一趟扬州。那天还下着不大不小的雪,风很急,吹得人想流眼泪。
彩衣拿着暖炉,又带了件厚厚的斗篷,这才放心的看着魏玲珑坐上了前头的马车,自己则进了后面的小马车里。这次回扬州老家,是阮公子陪同小姐一起,自己当然不能坏了小姐的好事,彩衣这样想着,笑呵呵的拿出干粮,放在了马车的一角儿,就眯着眼睛养神。
前几日下了场大雪,现在路上结了一层挺厚的冰,马车行在上面也不敢走太快,于是就慢悠悠的前进…
却说魏玲珑,自打和阮落辰一同乘车那一刻开始,就有些紧张。想说个话吧…又怕阮落辰觉得无趣;想吃个东西吧…又怕不太雅致…这种情绪折磨得她表情都纠结起来。
“你不舒服?”阮落辰看到她“有趣”的神色,不禁有些好奇。
“不曾。我就是怕你待得烦闷,想说点什么…”
阮落辰笑道:“那不防说说玲珑的趣事。”
“我?”魏玲珑也来了精神,“那可多了,我十四岁就随父出征,这几年还真去过不少地方,只是…从何说起才好…”
阮落辰看她皱着眉,神色凝重,那样子看在眼里倒十分好笑。
“这么说来,我倒想起来一件事,一直想问问玲珑。”
“何事?”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玲珑是在将军府,那时你为何要打下树上的一对麻雀?”
以前,阮落辰只当她年少顽皮,懵懂无知,才会信手打下一双鸟儿。可自从再次于扬州遇见她到今日为止,他暗中观察过玲珑许多次,心里笃定她虽是一员武将,杀人无数,但对于这些动物却是十分爱护,从不曾伤及分毫。那么,她打下那对麻雀,该是有意为之。
“这个啊,”魏玲珑非但没有觉得羞愧,反而十分自豪的道:“皆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不得已而为之。”
魏玲珑尚且记得,那日一见在榆树下静默站立的阮落辰,便心头一震。
惊才绝艳,公子无双!她无可否认,自己对年少的阮落辰,一见钟情。从此,泥足深陷多年…
“如此说来,夫人对我早有预谋?”阮落辰弯起嘴角,眉眼间盈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