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魏玲珑一怔,“父亲怎会知道?”难不成是父亲早就看出她对阮家公子芳心暗许,以至于为她留意动向?
彩衣看她呆愣在那里,便猜到她心中所想,不禁好笑道:“今天阮大人来拜访,闲谈之间提起的。”
“原来如此。”魏玲珑低喃,想起那阮大人虽是礼部尚书,但因为老家同住在这扬州城,平日里在京也与父亲交好,她第一次见到阮落辰就是在父亲京城的将军府…当时他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身白衣的站在她家榆树下,样子俊秀出众,让人移不开眼睛。可这些都是她后来才发现的,她还记得初见那天她正拿着舅舅新做的弹弓打雀儿,老远就听见那大榆树上有麻雀的叫声,于是兴奋到没注意那树下还站着人,拉开弹弓就向那榆树射去,果然将那麻雀射中,就掉在阮落辰脚边…
思绪还在飘着,就听见耳边彩衣焦急道:“小姐!小姐!倒是想想法子,这阮公子…你是要也不要?若是不行…我们换了别人去…”
这话听得魏玲珑连连摆手,道:“这是什么话?我这三年来早就认定了他,只怕他对我…”
“小姐莫要这样说,想来他也不会记三年。”彩衣见主子如此哀愁,不知该怎么安慰,想她主子何时有过这等犹豫,向来做事都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却唯独到了阮公子这里…
“彩衣,拿我披风来。”
彩衣急忙着去拿了一件黑色的滚金披风,一边为她披上一边关切的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去?”
“找我爹,去阮府提亲!”
阮震英看着总管送走媒婆,才一脸疲态的对一旁的夫人道:“也不知落辰这孩子怎么想的,毕竟是丞相之女,你得空劝劝他。”
正说着,就看见阮洛辰一身白衣走了进来,步子轻快,面容俊郎,见到父母便上前行礼。这边阮震英见儿子回来,忙向着夫人使眼色,阮夫人会意,一脸笑容的拉起阮洛辰坐到檀木椅子上。
“辰儿可知今天谁来了?”阮夫人笑的两眼弯弯的。
“说媒?”阮落辰一挑眉毛道。
这倒让两位老人同时一愣,虽说早就知道自家儿子聪明,可这反应的机敏程度还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即是这么说,”阮夫人目光温柔的看向儿子,“不知辰儿…”
“不必考虑。”
阮落辰说的云淡风轻,这可难坏了阮夫人,儿子这一句“不必考虑”已经把她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她不禁把目光投向一直未曾说话的阮震英。
阮震英略微尴尬道:“当真…”话音未落,就听外面的门童跑进来道:“魏将军来访!”阮震英微怔,自己不是刚拜访过魏将军老宅,怎么这么快又…一边想着,一边忙道:“快请!”阮落辰听了,便向父母行了礼退了下去。
魏玲珑亲眼见父亲进了阮家老宅,心头松了口气。想这宅子本就是阮落辰家发迹前的旧宅,如今也只是供他叔父们居住,若不是他高中状元,应当荣归故里,想必也没什么必要回来。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自己速战速决之计十分高明。
魏玲珑看着阮家院子的围墙,脑袋一热就跳了上去,在一大片树荫下枕着一只手臂仰面躺着,那种感觉,真是舒服至极。魏玲珑眯起了眼睛,听着耳边有鸟儿在叫着,心里只觉得愉快。
正陶醉见,就听着一个清爽的声音响起。
“何人?”
这声音当真是极好听的,听到魏玲珑的耳朵里,让她不觉浑身一颤,她急忙转头看向下面,这一看不要紧,本来就有些悸动的心此刻更是像打了鼓一般,魏玲珑一时失神,竟从墙上摔了下来。
只听一声闷响,魏玲珑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她本从小就学习武艺,这种高度的摔下也算是家常便饭,自己活动活动筋骨就挣扎着起来了。
可她这一摔,着实惊到了阮落辰。看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拍打身上的土,阮落辰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问道:“可还好?”
魏玲珑听他这么“关心”自己,本来还有点儿疼痛,此刻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这一下,摔得好!
“好,好着呢。”魏玲珑笑的灿烂。
“好端端上到那么高做什么?”
“这…我…我来…”
阮落辰见她不答话,开始怀疑起她的身份来。他也不知道怎的,刚刚见她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回仔细打量她的眉眼,更是觉得此人定是在哪里见过,不禁问道:“你来这…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