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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是为你好,这种地方倚红偎翠好像很风流快活,但其实是很脏的,你要是惹个什么花柳梅毒回去,那是连姑姑都治不了的绝症!”
东明的脸一下子红了,却抵不住嘴角的笑意;哑奴无声失笑,怒气全消,还以为她担心什么,真是三句不离本行。
“刚才那男人是谁?”他问。
“哦,一只自认聪明睿智把我当成小白兔的披着羊皮的狼,”梅子嫣笑道,“真不知是谁进了谁的陷阱呢!”
马车到了绥德王府,他们几人回到元霜阁时总管庄连把梅子嫣请到了东阁的花厅。
花厅内,慕程面如寒霜把两张盖了朱砂红印的文契扔到梅子嫣面前,声如寒鸦,道:
“梅大夫,可否解释一下这份文契何以过期失效?!”
梅子嫣慢条斯理地坐下,拿过云石桌上刚泡好的茶碗,道:“因为陆怀济给我的药山,我恰好在和你立约前把它卖掉了。”
慕程怒极反笑,“你竟敢给我摆一出空城计?!”
“对空心人摆空城计,有何不可?”梅子嫣迎上慕程的目光,“我要的是半个绥德王府和东明,你表面上答应了可根本就没想过要兑现我们之间的约定,如今怎好意思厚着脸皮来指责我?
“好,很好。”慕程冷笑,“脸皮很厚,嘴很硬,心思很狡猾,行事很可恶——梅子嫣,既然你敬酒不喝要喝罚酒,我乐于成全!庄连,把这位了得的梅大夫和她的哑仆给我关到府内的地牢里,没有我的命令连一滴水也不要送进去!”
“我怕。”她说。
“你也会怕?!”他转过头去不看她,素衣白裳,她长长的睫毛掩映下眸光黯淡很是楚楚。如果她放低姿态认个错,那就算了吧,他想。
“当然会怕。”她说,“怕你会心疼。”
“梅子嫣!”他这回是真的怒了,转身怒喝,却见到她慧黠调皮地对他眨一眨眼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那模样娇俏可爱而孩子气,他正要发作时她已经挽住庄连的手臂往外走,一边说:
“庄大叔,真不给我喝水我渴死了怎么办?要不等我喝饱了水再去参观你们家的地牢?你脸色怎么那么不好,要不要我给你诊诊脉……”
庄连确是脸色不好,一来他从未见过世子大人暴跳如雷一扫平日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模样;二来他清楚地看见她亲昵地挽着自己手臂时世子大人的脸更黑上了几分,额上不由渗出了几点冷汗。
这梅子嫣,怕是从天而降来祸害他家世子大人的吧!
哑奴被推进地牢时梅子嫣把一碟桂花糕递给他,说:“易牙小馆的桂花糕,味道不错,尝尝。”
“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哑奴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又得罪了慕程?他有没有难为你?”
“我把那两座药山卖了,他现在终于查知他手头上的只是一份过期作废的文书。难为倒不算,他说不给我喝一滴水,又没说不许吃东西,今天一天我累死了,你真不吃啊?呆会儿有得你忙呢!”
她笑眯眯的又扔了一块桂花糕进嘴里。
“想到出去的办法了?”哑奴知道她要是没有把握也不会如此悠然自得。
“你信不信天亮后某人会低声下气的来请我们出去?”
事实上,还没到天亮,地牢里便火把通明,哐当一声锁开了,梅子嫣挨在哑奴肩上好梦正酣,冷不防被人抓住衣领一把提起来,哑奴反应迅速一手拦住慕程,却被他一掌推开。
“梅子嫣,别给我装死,我问你,慕渝的病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