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怔了一下,随即双手合十:“这瘟神走了,倒是件好事,小姐何必着急?”
这般凶神恶煞的,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舒沫叹息:“可惜,他此次进京的目的是劫走小世子。”
“那也与咱们没关系。”立夏不以为然。
舒沫看她一眼:“老太太寿辰,那小魔星要来贺寿。”
换句话说,夏候烨要选在那天动手,且得手之后即刻离京,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这实际上已经是公然向朝廷挑衅,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舒沫表情凝重,难怪他会丢下那句话。
这分明是在警告她,置身事外,不得多管闲事。
他既然敢来,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怕她告密。
“小姐,”立夏也想清楚了其间的厉害关系,骇白了脸:“那,咱们怎么办?”
“没办法,”舒沫摇头:“只能静观其变。”
这是大夏皇室的权力之争,她运气不好,刚好适逢其会,莫名其妙卷入其中。
不被牵连已属万幸,哪敢妄想帮着哪一边,打击另一边?
“不用通知熠公子吗?”立夏又气又急。
“他手眼通天,哪里用得着咱们通风报信?”舒沫冷笑。
看似平静的永安候府,其实早已暗流汹涌,成了他们的角力场。
舒府上下,更是遍布双方的眼线,彼此的行踪都了若指掌。
说不定,暗地里已有过了无数次的较量。
“那,”立夏瞥一眼包在黑色丝绸里的白玉镯子:“这东西怎么办?”
“凉拌!”舒沫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夏候烨,利用她就算了,还留二个烫手山芋给她,扔又不敢扔,用又不能用,被人发现只能死!
“不去兑银子了?”立夏有些舍不得。
一万两银子呢,可以置多少嫁妆呀!
舒沫快手快脚地把镯子连同印鉴包在一块,放进绣鞋里,爬到床底下,仍旧藏到床板下挖的坑里。
立夏看她爬得一脸的灰,忍住了笑,取了帕子过来给她净手脸:“多大点东西,哪里不能藏,非得放床底?”
舒沫白她一眼,振振有词:“东西虽小,系着的却是咱俩的性命。屋里随时有人进出,唯有床底下拾缀得再彻底,也没有人碰。”
☆、静观其变
夏候烨离开永安候府不到半个小时,消息已送到了城东康亲王府。
“公子,”张辰恭敬地把竹筒呈上去:“永安候府那边,有消息了。”
夏候熠接过竹筒,把里的纸条取出来,展开看了一眼,顺手拿到油灯前点燃:“你猜猜,短短半个月之内,睿王接连两次亲自会见七姑娘,是什么意思?”
“属下愚鲁,不敢妄加揣测。”
“猜测而已,但说无妨。”
“依属下看来,”张辰看他一眼,见他确实想听自己的意见,于是鼓起勇气道:“睿王的确打算在初九动手,劫持小世子。”
“哦,”夏候熠微微一笑:“何以为据?”
“二个月前,睿王秘密带三千精骑离开封地后消失。种种迹象表明,这支精骑目前已秘密潜入京畿。再加上半个月前有人试图闯进桃林精舍。这么巧,睿王在普济寺受伤,紧接着又两次夜会七小姐。综合以上证据,结论已经很明显了!”
张辰心中早有定论,摆事实,讲道理,说得有条不紊。虽未敢流露骄傲之色,眼里已满是自得。
“张辰,”夏候熠不置可否,忽然换了个问题:“你知道世人如何评价睿王?”
“阴鸷狠毒,性情诡谲,喜怒无常。”张辰张口就答,显见对夏候烨印象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