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老太太脚下一软,差点栽到在地。
杜蘅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锦屏锦绣两个上来,帮着把人搀到圈椅里。
一屋的丫环婆子,哭的哭“老太太”叫的叫“姨娘”唤的唤“大少爷~”
正乱轰轰闹成一团的时候,杜荇,杜荭两姐妹赶来了。
远远就听到哭声震天,两人都是心一沉,不约而同地飞奔了进来:“大哥!”杜蘅侧坐在床边杌子上,二指搭着杜松的脉门,秀眉紧蹙,表情十分凝重。
当归和柴胡一左一右按住杜松的四肢,一边拿了布条绑他,一边流着泪劝:“少爷,别动,让二姑娘好好给你瞧瞧~”
杜松拼了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制锢,呲牙咧嘴地大骂:“放开我!放开!我要去点灯,你们不点,我自个去点!”
“大胆奴才!”杜荇又惊又怒,冲上去不由分说,啪啪甩了当归两个巴掌:“想造反不成,还不快放开大哥!”
“荇丫头!”老太太怒叱一声:“你给我退下!”
“祖母!”杜荇跺脚:“你没看到吗,这贱人想害死大哥,要把大哥绑起来呢!”
“啪”一声脆响,老太太抬手一记耳光,杜荇的声音嘎然而止。
“祖,母~”
老太太却连眼角都不瞄她,摒了呼吸死死地盯着杜蘅,颤着嗓子问:“如何?”
“不行,延误了太久,医治得太迟,毒气已扩散到了筋脉……”杜蘅缓缓地收回手,摇头:“大哥,双目失明了。”
轰!晴天霹雳!
“你胡说!”杜荭尖叫。
“放屁!”杜荇口出秽语。
老太太往后退了一步,惨然地盯着杜蘅:“真的,一点希望,也没了?”
杜蘅歉然地垂下眼帘,良久,轻声道:“祖母也勿需绝望,父亲医术超绰,或许另有良方也未可知。”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杜荇跳起来,揪住杜蘅的头发,拖着往床柱上撞:“是你,一定是你害的!你这妖女,你这毒妇!害了我娘还不够,还敢害大哥!我打死你,打死你!”
“大小姐!”紫苏冲上去,将杜蘅死命护在怀里,一脸激愤地嚷道:“你就算心疼大少爷,也不能含血喷人!不错,大少爷是你大哥,可也是二小姐的兄长!”
“荇丫头,你疯了?”老太太愣了一下,才喝道:“她是你二妹!快放开她。”
“是她,一定是她!”
“若不是蘅丫头,松儿怕是连命都保不住!”老太太喝道。
杜荇疯了似地往前扑:“我不信,哪有这么巧的事!大哥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是今晚被毒虫咬了?这绝不是偶然,肯定是她的奸计!我们都给她骗了!”
杜蘅也不挣扎,就这么定定地任她推搡,捶打,表情漠然而麻木。
“来人,把大小姐给我绑起来!”老太太一声令下,几个仆妇上来捆人。
“为什么绑我?”杜荇疯了似地尖叫,拼命反抗:“罪魁祸首在那,不去抓,为什么要来抓我……”
杜荭远远地站在门边,靠着门框,看着乱成一锅粥的人,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杜蘅才从松柏院脱身,回到了杨柳院。
白前早备好了热水,她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一头扑到柔软的迎枕上。
紫苏上前,轻声问:“小姐,你还好吧?”
“我有什么不好的?”杜蘅自嘲一笑:“大哥不听我的警告,偏要犯禁,我就给了他一个教训。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是不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