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没有做声纡。
紫苏便抱怨:“老爷今天才出服呢,也不知她急什么?”
“父亲正当盛年,总不能一辈子不续弦吧?”杜蘅默了许久,淡淡道:“既是早晚要续,当然宜早不宜晚。”
前世,杜谦还在孝期就把柳姨娘扶了正呢!
况且,杜松如今已是废人,长房里没有个承嗣之人,老太太能不着急上火吗?
紫苏悻悻道:“也不急在这一刻吧?她这样,把夫人放在哪里,又把小姐放哪里?”
“你希望我怎样?”杜蘅看她一眼:“拦着,不许父亲续弦?”
紫苏轻哼一声:“以小姐的手段,未必就办不到。”
杜蘅很是惊讶,想了想,道:“强扭的瓜不甜,若是父亲心里没有母亲,就算被逼着终身不再娶妻,又有什么意思?”
紫苏正欲再驳,忽然听到一阵惊嚷,忙掀了帘子往外瞧,却只看到人群汇在一起往前头跑:奇道:“小志哥,这些人跑什么?”
林小志站在车辕上往前面眺望了一会,吃惊地道:“咦,好象都往鹤年堂的方向跑呢。”
“去看看。”杜蘅忙道。
等他们赶到,却见鹤年堂外人头攒动,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相互交头接耳的,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林小志听了一下,大家都在各说各话,好象在说有谁在街头晕倒,被仆从们送到鹤年堂来了。
紧崩的心弦一松: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又是多了个染了时疫的倒霉蛋罢了!
“让让,麻烦大家让个道~”林小志跳下车辕,带着黄健几个在人堆里开出一条路。
紫苏先从马车上下来,回过身再来扶杜蘅。
杜蘅才一露面,立刻有人大声嚷:“二小姐来了!”
现场立时安静下来,杜蘅有些窘迫,垂着头扶了紫苏的手下了马车。
“这下好了,燕王有救了!”人群发出欢呼。
杜蘅一怔,顿了脚步。
林小志却是一惊。
糟糕!难道那个染了时疫的倒霉蛋,竟是南宫宸?
这时,陈泰得了消息,从鹤年堂里急匆匆地奔了出来,见着杜蘅,长长松了口气:“二小姐来了就好了!快,里面请。”
杜蘅定了定神,随他步入内堂:“殿下怎么了?”
“早上时还好好的~”陈泰竭力想表现得镇定无波:“象往常一样先巡视了一圈外城,正打算巡内城。走到榆树街时,忽地从马上跌了下来……”
说到这里,他一阵后怕,幸得这是大街,马跑得不快,若是在郊外,从马上摔下来,不死也得重伤!
顿了一顿,才接着往下说:“奴才想着,这里离鹤年堂不远,就自作主张把王爷送了来。正打算去请太医,二小姐就来了。”
“这几日王爷身体如何,有没有头疼发热,或是哪里不适?”杜蘅问。
“不可能!”陈泰脸色煞白,斩钉截铁地道:“王爷身体向来强健得很,饮食清洁方便都很注意,不可能染时疫!”
杜蘅安慰道:“我只是徇例问一声,你别多心。”
“快,去请钟医正!”陈泰这时已觉得让杜蘅来给南宫宸瞧病,是个错误的决定,黑了脸吩咐身边一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