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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却发生了一起大事。
那些被拒在城外,安静观望的勋贵之家,也不知受了谁的撺掇,突然聚在一起,闹起事来。
他们带着侍卫家丁,前呼后拥地数百人聚啸着不肯离去,吵嚷着要入城。
那时守城兵士,平时见了百姓耀武扬威,可面对勋贵子弟,却不敢与之动手。
这不要说是动起手来伤了哪个,就是磕着碰着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勋贵这边也是仗着身份,不停地朝城门进逼。
可兵丁们奉了南宫宸的严令,任何人未得皇上特旨,或燕王手谕,不得进城。
且,勋贵们在城下闹事,引得附近百姓纷纷围观,倘若城门一开,大家蜂涌而进,到时岂不是天下大乱?
是以也不敢就放他们入城。
起初只是言语上有了冲突,后来也不知怎地,就动起手来。
两边推搡起来,混乱中伤了几个兵丁,有几个家丁顺势便躺在地上。
勋贵这边便嚷嚷着:“五城兵马司打死人了!”
群情瞬间汹涌起来,大家叫嚷着纷纷往前挤,城门前一片混乱。
守城的兵丁不敢硬拦,只好节节倒退,眼见城门快守不住,只好派人飞马往燕王府来送信。
南宫宸进了宫,陈泰得了信先赶到东城门时,城门卫和五城兵马司的衙役站了两列在城门洞里,只隔着一道丈高的木栅栏与勋贵们的家丁侍卫们对恃。
“混帐东西!”就见一个穿二等侍卫服侍的军官,正颐指气使地指着为首的城门领的鼻子骂:“吃了豹子胆了,肃亲王府的家眷也敢拦?”
城门领陪着笑脸,朝这位侍卫,以及身后的马车拱了拱手:“这位大人,非是下官故意刁难,实是奉了燕王严令,时疫期间,任何人没有圣上特旨,不得入城。还请大人以及夫人体恤。”
本朝官制,二等侍卫是正四品,城门领也是正四品,两人平级。
但这城门领却自称下官,执礼甚恭,目的不外乎是息事宁人。
岂料,这侍卫竟是丝毫也不领情,一口痰吐到他脸上:“呸!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身后的城门卫见上官受辱,面上显出不忿之色,纷纷鼓噪起来:“恭亲王府就可以不讲理了吗?有本事,到燕王殿下跟前闹去,欺侮我们这些当兵的,算什么本事?”
“***才!”那侍卫冷笑一声,很是倨傲:“就算是燕王来了又怎样?见着我们夫人,也要唤一声小婶!照样恭恭敬敬地迎我们入城!”
城门领拱手,仍是十分客气:“不知肃亲王妃驾临,下官有失远迎。”
陈泰远远听了,暗赞这城门领机灵。
扣着侍卫的话柄,故意模糊事实,到时闹开来,只需一顶“冒认宗亲”的大帽子,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车里坐着的真是肃亲王妃,南宫宸便该唤她五婶,侍卫也该尊称王妃才对。既是夫人,便是妾室,是以才说是小婶。
侍卫本是想以此吓唬对方,骗开城门,这时被扣住了话柄,却也不敢纠正。
只好呛地一声抽出腰间钢刀,含糊喝道:“岂有此理!燕王日理万机,倘若半天抽不开身,难道也叫我们夫人在大日头底下等上半天不成?再不开门,老子认识你,老子的刀可不认识你!”
毕竟是天子脚下,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执刀杀人。
是以,朝身后打了个手势,驾着马车就往城门闯,意欲撞开栅栏,强行冲关而入。
倘若这些守城的兵士阻拦,他便有了理由还击,到时双方混战,谁输谁赢还不是看哪个的权势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