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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是穆王妃亲生,养在府里的目的,除了承欢膝下,解穆王妃思子之痛,也是为了替两老送终。
她的婚事,原本是打算招赘的,东挑西拣的,拖到十六岁还没有定下来。
萧绝明显抗拒的姿态,让她心中十分忐忑,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要她打哪来的回哪去!
虽说现在有穆王爷在,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但她心里十分清楚,穆王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穆王府早晚是萧绝当家。
她以后要一辈子倚靠的,只能是这个哥哥!
突然发现,原来萧绝并不象她以为的那么冷漠无情,竟然会在杜蘅面前提起她!心里的激动,自是无法以言语形容!
杜蘅含糊道:“七爷只约略提过,并未详述。”
萧燕有些失望,却也觉得这样才符合萧绝的行事风格。
穆王妃见她落落大方又不失文静温婉,心中的好感又增了几分:“听绝儿说过很多次,一次想要见你,却始终没有机会。正好今日要来相国寺进香,想着人多热闹些,便冒昧邀你来了。不会怪我失礼吧?”
先前见绝儿花样百出,苦求不遂,嘴里虽不说,心里却很是担忧她性格倨傲,盛气凌人。
这时见了面,再一交谈,方知心中所想与现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虽然有些惊讶,以萧绝的性子,居然会瞧上这么平凡的女子,心底的那颗大石却总算是落了地。
按她的想法,娶妻娶贤,儿媳妇不一定要如何的貌若天仙,身世显赫,最要紧是与儿子琴瑟和谐,家里上下一心,一团和气。
是以,很怕萧绝娶个咄咄逼人的女子进门,闹得家无宁日。因此,对杜蘅也算满意。
“怎么会呢?”杜蘅含笑道:“天天在家里坐着,着实有些闷得慌,正想出来走走。还要谢谢王妃惦记着我。”
穆王妃立刻笑道:“要是觉得闷,可以来家里玩。燕儿多了个伴,我也多个说话的人。你不知道,那两父子,见了面跟斗鸡似的……”
“母妃!”萧燕娇声喝止。
穆王妃意识到不妥,猛地刹住了话头,望着她讪讪地笑。
西西早已是见怪不怪,淡定地奉茶。
紫苏低了头,抿着嘴偷笑。
自古婆媳是冤家,穆王爷已经明确表示反对婚事,如果再来个厉害的婆婆,即使七爷再怎么宠小姐,婚后的日子也难熬。直到见了穆王妃,悬在半空的那颗心,总算是落到肚子里。
杜蘅心中有数,装着没有听到,低头喝茶,把此事轻轻揭过。
穆王妃若不是个软懦可欺的性子,又怎会在短短十年间,任那些旁枝把一个显赦之家弄得支离破碎?
萧燕便借了这个机会,偷偷拿眼瞄她。
见她穿着一身月牙白的绫纱小碎花的长衫,底下一条白色挑线织锦裙子,发间簪了枝碧绿的如意一字簪,通身素雅,但那超然出尘的气质却让人不敢逼视。
心道:难道哥哥喜欢清秀淡雅型的?
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精心挑选的粉红缠枝牡丹褙子,同色系的最新式样的二十四幅湘裙,裙边绣着繁复的花式,走起路来似是蝴蝶翻飞。
头上簪着赤金嵌红宝石的双凤金簪,凤嘴里吐出细细的流苏,耳中垂着的是新买的羊脂玉葫芦耳坠……
脸上的妆也刻意打扮了,鹅眉淡扫,红唇似樱,颊上还敷了层淡淡的粉,更衬得雪肤花貌,艳丽无俦。
出门时颇为得意,觉得一定能把她比下去。
可现在,却懊恼之极!
娇艳是够娇艳,却显得花团锦簇太过热闹,远不如她这般庄重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