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话一说完,刘罗生就沉默了,严家来人把事情隐隐透过,说是宫里的贵人来求:“那推拒了?”
摇了瑶头,姚海棠说:“既然这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做要做,而且一定得成功,所以坊主必需先托了渠道启灵。但是这物件不能太过见效,得有效,但这有效要和没效果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
这就非常复杂了,刘罗生虽然一任坊主,但脑子实在没有这么复杂,所以不明就里地问道:“那小瑶的意思是?”
“效用一般,只能说明咱们能力有限,并不出色得让人惦记,也不至于让人愤怒于传言太虚。再顶尖的器师也会有做不好的物件,我们得让他们相信,咱们只擅长于治愈器伤,而不擅长于……无中生有。”器伤毕竟是有针对性的,姚海棠对于以器求子这种事,压根就不相信。
比如探花碗就出了偏差,所以她坚定地相信,器不是万能的。
听姚海棠一番话,刘罗生又有些犹疑,问道:“你能有把握吗,把这样的器做出来?”
“没有把握,所以才让坊主先启灵,有时候别舍不得银钱,身家性命比银钱重要。当然,只要先做出一个来,看效果,如果太好,就削弱一些,如果没用就再增加,控制在三个以内就是了。”姚海棠对这个毕竟不熟,所以只能以三个为限。
三个,刘罗生虽然肉疼,但就像姚海棠说的,性命大于钱:“行,小瑶先做,到时候我去托人。”
“好,那我就去准备。”玉比铜更见效果,所以这回依旧用铜,做个铜镯就是了,用的是东朝寓意吉祥的纹饰,巧雕在手镯上,虽是铜镯,但她这回花了些心思,在上头鎏了金还嵌了几个宝珠,看起来自是富丽堂皇。
但是到了刻字时,姚海棠很用了一番心思,最后刻了——“有子皆贵”四个字,但按她的认读习惯,应该是“皆贵有子”。是好意象,但并不是求子,有子才能贵,没子……就自然都是浮云了。
她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太好,还是想法确实正确,经过一段时间旁敲侧击,她对器已经有一定了解了,她正在慢慢试所了解的是否正确。
“小瑶,启灵成功了,确实有一股子生气,只是很微弱,算是下器。不过镯子本身很好,工巧精妙,嵌的宝珠也极其好看,所以严夫人那关算是过了,只是看宫里的贵人是不是满意了。”自从这单以后,刘罗生开始反思一些事。
在把手镯送到严府上时,还特地说明了一些事情,只说普生器坊的器师只擅长治器伤,并不擅长其他,若收效甚微还请多多见谅。又联系了水莲簪和酣然牌,刘罗生也终于把自己择得干净,并且定位成功了。
刘罗生倒是择干净了,姚海棠可就彻底择不干净了。()
46.不靠谱
这世上什么东西都可能慢,但谣言和八卦是绝对长着翅膀能到处飞的,普生器坊里出的东西越来越精致巧妙。并非件件出自姚海棠的手,但做东西的人无不受了姚海棠的影响,虽然他们没这么一双巧手,但学个模样还是能行的。
再加上那些谣言,虽然低调但层面高的传言,普生器坊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刘罗生已经尽量低调了,再加上他一直是器坊圈儿里的老好人,人缘还算不错,虽然挣得多了,可架子没上去,少不得有人眼红吧,却也没谁真拿不入流的手段去对付他。
但这世上,总有例外,在京城一共有四大器坊,除了官坊司珍没人去攀比之外,另外三大坊之间各有争斗。但因为三大坊所擅长的器不一样,所以一直以来也没真到白热化的地步,表面上的和平还是一直维持得不错的。
忽然之间普生器坊冒了出来,虽然远不足以威胁到三大坊的地位,但三大坊看中了普生器坊背后那位器师。搁平常人当然不敢得罪器师,但三大坊是绝对有这底气的,一个有潜力的器师所能带来的利润很让人神往。
“看来是擅长治器伤,已经有些年头没出现过这样的器师了,天底下能治器伤的器师没手艺这么好的,手艺好的又治不来伤。这个器师好好教导一番,说不定又是一个跺跺脚都带响儿的。”三大坊里的人坐到了一块儿,在没征询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就开始商量着人的去留。
“这器师最适合我们长生坊,你们一个制杀器,一个制礼器的就不要跟我争抢了。你们礼乐坊不是说看上那个叫西城的器师了吗,我不跟你争,至于七星坊就不用说了,这器师就没制过杀器。”说话的是长生坊的管事,长生坊多制生器与治器伤,所以长生坊自然而然地认为该归自己。
“谁说的,我看很适合我们礼乐坊,手艺绝妙,你们长生坊要这么好的手艺做什么,就算是块铜片子,只要能治器伤,有生灵之气就足够了。礼乐之器一要好看,二要好用,我看应该到我们礼乐坊来。”礼乐坊的管事当然也不能相让。
至于七星坊的,看了这两家一眼,决定放手让这两家吵,吵到最后指不定他就是赢家。这个器师,不归七星坊是常理,归了七星坊是运气。
这时候姚海棠可不知道有人在不知会她一声就抢她,她这会儿正在为齐晏的事儿烦着。虽然在东朝一甲头名不用尚公主,可耐不住公主要看上齐晏,佳人爱才子,这戏文千古流传历久弥新。
这没什么,就当一戏看,可关键是齐晏说有心上人了,那心上人不是报的不是别人的名字,正是她姚海棠觉得上天怎么不劈个雷下来,要么把齐晏劈死,要么劈死她。
“关键的关键是,咱们俩什么都不是,而且你不是已经订亲了吗,你拿我当挡箭牌,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名声啊”姚海棠愤愤然地问道。
只见齐晏低着头,哪有新任五品翰林郎的风光劲头,完全是一副认真听取批评的模样:“是我思虑不周,当时也没多想,至于订亲……我来前就已经退亲了。”
像是嫌弃啊,于是姚海棠瞪着齐晏说:“知道自己会高中,所以嫌弃原先订下的夫人?”
这话可诛心,齐晏连忙摇头:“海棠姑娘千万别这么想,是女方退的亲,转眼就另嫁了,我才是那个被退的。”
“为什么,你那时候就是会元了,已经可以说是天子门生,未来的官场新星了,人为什么退亲?”姚海棠多不理解啊,按她想来没道理啊可有时候没道理的事儿有情理,只见齐晏又代下头,闷闷地叹了口气答道:“他们表兄妹青梅竹马要凑成一对儿,关身份地位什么事,人郎情妾意情比金坚,会元算什么,新星算什么”
可怜的,姚海棠也跟着叹了口气,但是转眼又怒道:“那你也不能把我扯进去,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怕跟这些麻烦事儿扯上关系了。”
“我当时脑子里也想不起别的姑娘来,最近和海棠姑娘来往得多一些,当时一情急,嘴里蹦出来的就是海棠姑娘的名字。”齐晏这时候多郁闷啊,关键是他怕杜和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踹他一脚然后给他一刀子,不要命割舌头,这事杜和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