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昏暗的小阁楼。
她听到自己说:“……谢谢你帮我那么多。”
她又听到他说:“我只是为了雅治而已。”
幸好,彼此都是聪明的人。好歹,都知道控制自我。
最后之刻
晚间,安月婆婆醒来,听说两人过来,喜不自胜,拉着两人的手细细凑近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断念叨:“长大了……真是长大了……那时候多小个儿的一个啊,嗯,挺精神的……”
人老了大概都喜欢碎碎念,安月婆婆似乎认得两人,似乎又有些模糊,对幸村精市还好,拉着观月一的手,前一秒说:“小一啊,你那时候可没有你弟弟乖。”下一秒则叹,“小初,你也这么大了,该结婚了吧?小一呢?她也该结婚了吧?我多久没看到小一了。”
观月一陪着笑,也不反驳也不解释,由她将自己认作胞弟或者“自己”,只细声陪着她说话,幸村精市亦蹲在安月婆婆另一侧,听着这两个人说话,偶尔笑着插一两句话。
一派和谐乐融融的景象,不知情的还道是亲生的祖孙天伦。
直到入了夜之后,安月婆婆又支撑不住,昏昏的要睡了,两人帮保姆将她抱到床上,帮她把被子盖好,转身这才离去。
两人又走过夜空下的院子,一前一后,互相不语,直到走到被安排好的各自房门前,观月一握着门把手,犹豫一下,回头看到幸村精市的背影,便也转身进屋。她永远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再晚一秒,可以看到他站在他的门口,也回头看向她的方向。
永远都不过是错了那么一个缘字。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是难得的好天气,观月一洗漱完之后下楼吃早饭,又听见安月彩子无意提到:“……幸村刚才去钓鱼了,我都说冬天里钓鱼很难,婆婆要吃的话,等明天集市买就好了,他偏说不新鲜,带了鱼竿就去了,大冬天的……”
观月一喝着牛奶,放下杯子:“……婆婆想吃鱼?”
“对啊,她跟保姆念叨着想喝鱼汤,保姆又来跟我念叨,”安月彩子笑,“谁知道就被幸村给听到了……”
观月一拿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笑道:“他是在小河那里吧?我也去帮忙好了。”
安月彩子一愣:“你也——说了明天集市买,这冬天怎么能钓到鱼?别搞得自己也感冒了。”
观月一笑:“相信我好了。”说完,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转身出去,留下安月彩子在原地跺脚:“真的会感冒——这大冬天哪里钓得到鱼?你们两个真胡闹!”
当观月一到了小河边时候,远远就看到坐在那里钓鱼的人。
他坐在那里垂钓,一派悠闲神色,果真应了“气定神闲”一词,她摇摇头,暗想有种人果然是无论如何都有种气场,然后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调侃:“想独自邀功?”
幸村精市转头看她,笑:“这样能被你找到,别告诉我是心有灵犀。”
她瞪他一眼,去望旁边的鱼篓:“……一条也没有?”
“不要再提了,”幸村精市故作叹息状,“我知道你该说我太无能。”
她抬手挠头:“大概……”安月彩子说对了,冬天这河里真的没鱼……
噗通
随后传来呼救声:“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