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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还好,一说于夏晚才发觉,原本整天在她身边绕来绕去的赵汉卿真的有好几天不见了。沈元熙走后,她立马给赵汉卿打电话。关机。
无所是事地晃荡一天,五点不到于夏晚就拎起包离开办公室。停车场里,她的小车旁站着秦捷。今天他没穿西服和衬衫,而是换了T恤和牛仔裤,于夏晚离得老远就停下脚步,盯着他。秦捷看见她,脸上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大步走过来接过于夏晚手中的包:“怎么才出来?我等一个多小时了。”
于夏晚想夺回包,可不是秦捷的对手,只有看着他走到副驾驶座门边,好整以暇地等她开门。
“你这算什么?秦捷,我说过,不希望你打扰我的生活。”
“我饿了。”秦捷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于夏晚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格登一声。
“你家公司破产了?连饭也吃不起?”她不肯让步,可秦捷也是那么地倔,他倚在车门上,始终微笑地看着她。下班时间已经到了,同事们陆陆续续走出来,为了不让自孙琨处传出的流言甚嚣尘上,于夏晚咬着牙打开车门,看秦捷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咱们到哪儿去吃饭?”他兴高采烈,于夏晚冷着脸发动车子:“我还有事,你去哪儿?我送你。”“我正好没事,你要去哪儿?我陪你。”于夏晚看看他,点点头,开车拐上大路。
一年多不去,依着记忆找到那间美容院,于夏晚转头看秦捷:“我要做美容,你是一起进去呢,还是自己先走?”
秦捷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打起游戏:“我就在车上等你。”
好吧,愿等就等。于夏晚砰地关上车门走进美容院。还好,虽然卡丢了,人家还认账,翻了半天以前的记录,又给补办了一张。小姐过来问今天要做什么项目,于夏晚喝了口水:“哪个项目时间最长,我就做哪个。”
一整套做下来三个多小时,于夏晚在美容院的按摩椅上都睡着了。睁开眼一看钟九点半,她心里有点虚,赶紧出来。
美容院在闹市区,进来的时候天还亮着,现在已经满街都是霓虹灯,红黄蓝绿闪闪烁烁。于夏晚站在车边看着按落的车窗里头放倒座椅睡熟的秦捷,有灯光照在他脸上,斑驳着,愈加显得年轻稚气。
现在一米八几的大块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拖鼻涕的小男孩,比她矮了一头,整天跟在屁股后头叫夏晚姐、夏晚姐。他是什么时候长这么大的?原先彼此间亲人般的情谊又是为了什么变成现在的境地?每回她害怕哭泣想爸爸妈妈的时候,都是秦浩秦捷在身边安慰她,沈阿姨去世的时候,也是她们三个搂在一起抱头痛哭。可为什么一切后来都变成了彼此伤害和彼此欺骗?让她最最深爱最最依赖的那个人,给她的却是最最难以磨灭的伤痕。
五年了。已经过去五年。为什么回到我身边的是秦捷,而不是你?
“夏晚姐。”
时光顿时停住,悲伤也难以压抑。有两滴晶莹的泪水从于夏晚眼中滴落,顺着脸颊滑下来,一路反射着霓虹灯光,灿烂、刺目。她看着坐直身体的秦捷,闭起眼睛。
“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我已经……我已经失去一切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秦捷下车来,轻轻地把于夏晚搂进怀里。
“夏晚,你并没有失去一切,你还有我。还有我在你身边。”
五年来,这是第一个真实的怀抱。烟味,剃须水的气味,还有他的味道,都有着让人眩惑的宁静力量。可这个怀抱不是秦浩的,这个怀抱不属于她。于夏晚往外推秦捷,他却双臂使力不让她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