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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和碧浅在一旁看着,早已哭成了泪人。
我哼着那曲《越人歌》,感觉司马衷的身躯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他的嘴角噙着幸福、柔和的微笑,闭着眼,安详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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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熙元年十一月庚午,司马衷驾崩,时年四十八岁。
东海王司马越与诸臣议定,大行皇帝谥号为“惠”,史称晋惠帝。
史载,惠帝暴毙于显阳殿,十二月己酉,下葬于太阳陵。
而在司马衷驾崩的当夜,我让碧浅派人去传表哥进宫,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陛下驾崩一事泄露了风声,表哥非但没有进宫见我,反而司马越控制了整个宫城。
我想让表哥传司马亶进宫,继而即位,我是他的养母,就是太后,但终究功亏一篑。司马越先发制人,我无力扭转乾坤。
后来,我才知道,是碧涵泄露了风声,她一直与司马越的部属有勾连,此次趁机取悦司马越,以求获得赏识,得到他的庇护。
皇太弟司马炽进宫,登皇帝位,成为大晋新皇。
新皇下诏,改元永嘉,尊皇后羊氏为惠皇后,居弘训宫;立豫章王妃梁氏为皇后。
十二月,新皇下诏,封河间王司马颙为司徒,命他到洛阳赴任。
一入洛阳,便是入了狼窝,必死无疑;可是,抗旨不遵,也是死罪一条,河间王司马颙终究选择了进京赴任。不几日,传来消息,河间王于进京途中暴毙,其三个儿子也一同死了。
至此,后世名曰“八王之乱”的晋室诸王内斗,终于落下凄凉的帷幕。司马越赢得了这场长达十六年的内乱的最大胜利,独揽大权,权势滔天,无人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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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衷的死,我悲伤难禁,以至于即将康复的眼睛再次漆黑一团,眼疾加重。
住在弘训宫,安心养病,我是一缕孤魂,是偌大宫城的活死人。
司马炽的皇后梁氏与我不相往来,那些新朝的宫人也不再理睬我,只有碧浅和表哥陪着我。
表哥的武职没了,司马炽只给他一支禁卫小队统领,守卫弘训宫。
虽然司马炽不傻、不呆,但比司马衷强不了多少,只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
孙皓道:“天下已经大乱,匈奴人、鲜卑人、羯族人已经进入中原,这些异族士兵都是无恶不作的凶悍野蛮人,杀人放火,每到一个地方就洗劫一空。东海王应付这些异族人,就有够头疼的。”
大晋最精锐的兵马在这些年的内斗中消耗殆尽,仅剩的兵马如何抵挡异族如风如电、凶悍残暴的骑兵?
司马颖究竟是生是死,他还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消息。
“容儿,先帝已驾崩,不如……”孙皓欲说还断。
“是啊,皇后,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碧浅也这样说。
他们劝我离开宫城,离开洛阳,回泰山南城,从此远离俗世纷争。在他们的眼中,我没有任何留恋,为什么还要留在洛阳?
胭脂染帝业【五】
与其回泰山,不如去找司马颖。
当我下决定的那一刻,他们也没有惊诧,也许他们早已猜到我会有这样的决定。
可是,上苍注定了,我走不了。
永嘉元年(公元307年)正月元宵,司马炽设宴禁中,盛邀我出席。
实际上,酒宴是东海王司马越的主意,宴请其麾下将领与文武百官,笼络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