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紧,我脱口而出:“司马衷送给我的。”
他笑起来很好看,刚毅冷硬的面容有了几分柔软、暖色,“这玉玦就交给我了,希望可以给你一个惊喜。”
——
第三日,我正在午睡,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
凝神一听,屋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杂乱的呼叫声和刺耳的刀枪声,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往这里来了。
难道是刘聪硬闯?
糟了,此时刘曜不在,谁能抵挡得住刘聪?
就在这时,白露和银霜推门进来,急匆匆地奔来,呼道:“夫人,不好了,四王子硬闯进来了。”
果真是刘聪,我不能再入狼窝,那该如何是好?我怎么办?
还没想到法子,他就直闯寝房,踏血而来,手持宝刀,怒火焚睛,满面煞气,凶悍至极。
那宝刀的刀刃沾有血水,慢慢滴落,鲜红触目。
白露和银霜伸臂拦在床前,身子发颤,却忠心护我。
“不想死就让开!”刘聪冷鸷地盯着我。
“你们让开吧。”事已至此,我不想伤及无辜。
白露和银霜不情愿地让开,担忧不已。
我冷冷地问:“你想怎么样?”
他还刀入鞘,朝我走来,全身上下萦绕着一股属于地府的黑暗与暴虐。他坐下来,抚着我的脸,“我不想怎么样,只想好好疼你、爱你,一生一世,仅此而已。”
我克制着恐惧,“为什么不放过我?”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状似深情,又充满了邪气,“容儿,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你不放过我。没有你,我就失了魂、丢了心,还怎么活下去?”
“既然你这么爱我,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那么狠心?”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太倔强、太固执,我必须斩断你对他的情,必须让你害怕,再也不敢想着他。”刘聪的眸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沉,“我根本没想过让你跪一夜,一个时辰后,我就投降了,容儿,我向你投降,你赢了。”
“可是,晚了,你让我害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样心平气静。
“不晚,现在我带你回去。”他起身,掀开棉被,用貂裘裹着我,抱起我,“我输了,以后我不会再伤你一分一毫。”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我离开寝房,因为我阻止不了他。
白露、银霜跟着出来,急得不知所措。
他每走一步,下人、守卫就退开一步,谁也不敢近前。
来到前院,大门就在不远处,他忽然止步,因为,前面走来一个同样满身杀气的男子。
刘曜。
他的大氅迎风飞起,犹如大鹏展翼,他的面容冷如冰封的大河,冒着袅袅的寒气。
“四哥,再较量一场,如何?”他云淡风轻地说道,眼神如刀,杀伐决断。
“老规矩?”刘聪也漫不经心道。
“是!”刘曜冷冷地眨眸,“你想带容儿走,得先问问我的宝刀。”
“好。”刘聪爽快道,放下我。
我拉紧身上的貂裘,他揉着我的肩头,温情脉脉,“我答应你,往后我会好好疼你,不会再让你疼痛、伤心。”
我后退几步,白露和银霜立即过来为我整着棉袍和貂裘,扶着我。
宝刀出鞘,银光迫人,光寒冬日。兄弟二人持刀在手,拉开架势,四目对峙,杀气如泉,喷涌而出,源源不绝地冲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