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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霜送他出去,碧浅低声道:“假若姐姐当真留大夫人在府中,我怕以后将军念及旧情……”
胭脂染帝业【三十】
我蹙眉道:“二公子比大公子聪慧,有勇有谋,日后必非凡人,如今我卖他一个人情,是为了我和将军的孩儿的将来打算。将军对刘胤颇为喜欢,倘若他长大**后有出息,将军大有可能重用他,那么他对我孩儿将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她颔首,“姐姐深谋远虑,如此打算,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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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刘曜回来了,我前往书房,端了一碗消暑的银耳莲子羹给他吃。
他尝了一口,略略蹙眉,我忙问道:“怎么了?味道不对?”
“和我以前吃的,味道不太一样,好像没那么甜腻,却又有甘香的味道,口齿流香。”他呼啦两下,就把整碗羹都倒入口中,“再来一碗。”
“不是不好吃吗?还来一碗?”我心中惴惴。
“我何时说过不好吃?”他扑哧一笑,“吓你的,我知道,这是你亲手做的。”
银霜接过小碗,再去端来一碗。
刘曜从书案起身,执起我的双手,“你好好养胎便是,怎么还亲自做东西给我吃?不怕累着?”
我微笑,“不费事,都是下人备好,我弄两下就好了。虽然我有身孕,但也要走动一下,舒展舒展筋骨,哪里就那么娇贵了。”
他拉着我坐下来,看我须臾,沉沉问道:“胤儿去找过你?”
我“嗯”了一声,静默片刻,见他面色平静,这才道:“虽然大夫人犯了大错,不过遣她回娘家,无异于赐她一死。将军,她毕竟服侍你多年,就看在她多年辛劳的份上,让她留在府中吧。再者,胤儿还小,没有亲娘照看着,也怪可怜的。”
“留她在府中,也无不可,只是我担心她心存怨恨、不甘,存着歹毒的心思加害你和我们的孩子。”刘曜动摇了,多年的夫妻情分,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不如让她住在西苑吧,没有你的命令,不许出西苑。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就相安无事了。”
“也好,那就让她在西苑了此残生吧。”他欣慰地笑看着我,“容儿,你总是为他人着想,往后要为自己打算,知道吗?”
“知道了,只是如此一来,如珠心里不痛快,这几日,你多陪陪她。”
“照她那性子,必定还要再闹,你何苦让我去她那儿受罪?”刘曜板起脸,故作不悦,“容儿,你总是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我很怀疑,你别有用心。”
我别过身子,“天地良心,我只是不想你憋着,也不想那些侍妾眼巴巴地盼着你,独守空闱。”
他揽我入怀,低声哄我,我转开脸、闭着眼、捂着耳朵,他拿下我的手,索性吻我的唇,让我不得不缴械投降。
——
卜清柔没有离府,住在西苑最偏僻的厢房,没有将军的命令,不得出西苑半步。
不出所料,如珠知道后,立即求见将军。其时,刘曜正与我在屋外一起吃早膳,外面传来纷乱的说话声,是她喝退侍卫的声音,疾言厉色。
她怀着将军的孩子,侍卫不太敢拦她,她便直闯进来,看见他喂我吃小米粥,又惊又气又不甘心,一双美眸瞪得圆圆的,腮帮子鼓鼓的。
“一大早的吵什么?什么事?”刘曜的语气颇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