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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肮脏、发臭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她嫌恶道。
越听越愤怒,胸中的怒火猛地窜起,我奋力挣开刘聪,奔到囚室,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我扬手打了她一耳光。
孙瑜捂着脸,惊愕地瞪我,“你……你竟敢打我!”
司马颖也很惊讶,“容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怒道:“我打你,是便宜了你。”
她看见我身后的男子,惊惧得不敢口出狂言,支吾着说道:“四王子,容姐姐打我……”
胭脂染帝业【十】
刘聪伸臂揽在我腰间,“不必为这种贱人气坏了身子,我早说过,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这种善变的贱人。容儿,司马颖,看清她的真面目,不是坏事。”
在司马颖面前这样亲昵,我浑身不自在,想拿开他的手,却又不敢惹他生气。
孙瑜整出一脸的委屈,“四王子,我……”
刘聪道:“方才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一字不漏,很精彩。司马颖,她是你的女人,这种贱人,你不应该治治吗?”
司马颖付之一笑,“也罢,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喜欢攀附权贵也好,喜欢与人争抢也罢,我范不着为了这种不知廉耻、心如蛇蝎的贱人气坏了自己。我送走了瘟神,何乐而不为?”
闻言,孙瑜再无颜面待在这里,跑了出去。
之后,刘聪带我离开,回府。
——
孙瑜不仅欺骗我,还欺骗司马颖,他得知真相,一定很心痛、很悲伤。
这么多年,我们被她戏弄、欺骗得团团转,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她的乔装功夫可谓炉火纯青。
而刘聪爽快地答应我的请求,让孙瑜去照顾司马颖,是因为他料准了她不愿意待在囚室,料准了她会对昔日的夫君恶言恶语,然后带我来偷听,听她自己讲出真相、暴露真面目。
他这是用心良苦吗?
然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让孙瑜回到府中浣衣,也许是他想让司马颖清静一些吧。
呼延依兰暗中指使孙瑜闹出这些事,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春梅说,四王子去找过大夫人,夫妻俩在房中谈了半个时辰,外面的下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过了几日,临近傍晚,秋月来禀:“那个掌管粗使下人的掌事来说,孙瑜已至弥留,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愕然,孙瑜弥留?怎么会这样?
纵然她骗我、害我,她仍然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既然她快死了,我就如她的愿,去瞧瞧她,去听听她的遗言吧。
秋月陪我来到粗使下人住的低矮小房,房中的掌事向我行礼,秋月让所有人都到外面候着。
小石床上躺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瘦弱女子,蓬头垢面,惨白的病容,浑浊的眼眸,干裂的嘴唇,让人心惊又心怜。短短几日,她就瘦成这样,变成一个失去了生命热力的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