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教,也罢,就算是讨教。”皇上失笑。
锦言俏皮说道,“既然你承认是讨教,那么我的主意便需要彩头来换。”
皇上喜笑颜开,“难得你有愿意要的东西,朕只怕你不开口要,只要开口,朕必应。”
“我暂时没有想出来,等到时候说与你听,你既然应了,就不能反悔。”
如此商讨了一番,皇上与锦言终于约定了彩头,便是皇上允诺锦言一事,不管那件事是如何,
都要答应锦言。
锦言看皇上应诺的认真,这才娓娓道来,“太后的寿诞不能大肆操办,只是说不能让国库出太
多银两,并不是说如何简朴。皇上,你想,太后寿诞,天下臣子谁不争相送礼以表忠心,那就让他
们送。任其是金银珠宝还是古玩字画,值钱的统统送来,让太后拣出几件喜欢的,其余的也不要填
充国库,只需将它们一件件拿出来,谁喜欢便拿钱出来买去,朝中这些人平时贪赃枉法,奸商投机
取巧,这会子是让他们吐出来的时候。”
皇上微微颔首,心里如明镜般亮堂起来,说道,“如此一来,那些人便是出了两份钱,既送了
物,又要花钱买另一件物,甚好,甚好。”
锦言并未说完,“得来的那些钱,可以去接济贫苦百姓,做更多的善事,谁会不念太后和皇上
的大恩大德?一举三得,一是造福百姓,二是让贪官奸商吐出钱财,三是成全皇上的孝心。”
皇上赞悦锦言,“朕没有想到,你的别出心裁让朕大开眼界,朕说与母后听,想必她也是高兴
的。你给了朕一个惊喜,真的。”他说的恳切。
锦言大声说道,“皇上的主意自然是绝妙的,只不过燕瑾多嘴说出来罢了。”
皇上微怔,瞬间便明白了锦言的心思,说道,“一定要如此吗?朕希望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好。
”
锦言别过身子,低垂着头,说道,“后宫怎可容忍身份低微之人的锋芒毕露?”
皇上的脸色也黯然下来,说道,“你说的对,朕虽是皇上,也不能保证心爱的女人毫发无损得
度过一生,朕很没用,朕不能做到只宠幸一个女人。”
锦言回转身子,看着皇上坚定而决绝的说道,“你不要说了,我不需要你的宠幸,你不懂我,
你也不懂我想要的。有些事情我解释不清,可是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皇上离开了,带着帝王的豪气与孤寂,那身影伟岸而又悲苦,锦言觉得,即便是自己念一生的
大悲咒,也无法救赎他内心的疾苦。
次日,临窗而立,看见那抹明黄过去,没有丝毫为她驻足的意思,锦言心里苦笑,所谓的绕指
柔,也不过是片刻罢了。昨日的他悲伤无助诉说自己的寂寞,今日他豪气冲天收放自如,谁曾看出
昨日他伏在她膝上的那刻沉静?
绣品快要收针了,一幅富贵流云夺目而炫彩,锦言是得意的,对于刺绣她天生禀赋,那纤长的
手指带有得天独厚的韵味,一针一线都似在作画。
到了傍晚,最后一针完成。锦言松口气,远远望着绣品,心里五味杂陈。
当初来到永宁宫,是太后以刺绣的名义留住的。这会子绣品已然完工,自己是不是又要回澄瑞
宫素语那边?搬过来多日并未听见她的消息,不知道她的近况如何,也不知道皇上自那日后去过澄
瑞宫没有。
心烦意乱间,锦言想出去随意走走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