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有点烫,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他尴尬地也想插个口袋,手都擦出去,才心慌气短地发现他今天的裤子没有口袋。
情绪一波一波地拍着他的胸口,他茫然地抬头看程迢的宽厚的背,程迢的劫在什么时候他不知道,但是他徐安远的劫,估计已经到了。
还好程迢没计较他刚刚的发疯,还跟他说话。
“这个点你们寝室关门了。”
“嗯。”徐安远点点头。
其实可以翻墙,只要别让大妈抓到。这事儿徐安远是个熟练工,他经常跟各色人等出去鬼混,但是明明这般灰头土脸,他还是固执地不想回寝室门外溜他翻墙的手艺。
“那咱俩去哪?”
“歌厅行吗?好久没唱歌了。”
不去网吧开把黑,要去歌厅扯嗓子,徐安远也是脑回路清奇,但是程迢显然毫不在意,随口道,“就我俩?”
程迢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他。
他有点高,徐安远需要抬着点头才能和他对视,灯光给他的脸打上阴影,让这种他需要抬头的注视变得不太舒服。
徐安远心里有点发怵,话峰连个磕绊也不打的就转了,“人少?那我再叫几个人。”
他一向会折中处理问题,这都是他做惯了的。
徐安远拿起手机先刷了一下朋友,看现在有谁在外面鬼混,然后定点联系,叫了三个人,两女一男。
徐安远自己攒局肯定不会找给自己添堵的人,来的这三个人都是一个学校的,跟他关系不算亲近,但是胜在几次接触中彼此欣赏。
男生是经管学院的,校篮队长,在几次校级活动里跟徐安远合作过,跟程迢也认识。此人去年在东北区的电竞比赛中夺了冠,之后就在本市开了个电竞社团,说俱乐部也行,反正这人给他的整体印象是挺能划拉钱的,听说俱乐部第一批会费让他大赚一笔,结果让他反手打点了一圈校领导。
徐安远跟他暧昧过,初识的一个星期,两个人24小时激情聊天,晚上拿着手机聊到睡,第二天早上刚有意识就扒拉起手机继续聊。据徐安远推测,这人是个双,并且撒网极广,一星期之后,两个人默契地归于君子之交,再之后也就是互相几次邀请都欣赏去捧场。
两个姑娘,华歆和他同届,杜然暖是他学姐。
华歆是同学院的班长,女中豪杰,柔媚多娇。徐安远每次见到她都特意留意她的高跟鞋,无他,只因每一双都有恨天高,又精致昂贵非常,配上她的漂亮白净的脚,真是一道风景,不得不看。
唔,此人感情状况比较耐人寻味,一直有一种畜养了男团后宫、游离在各色男人之中的感觉,开学的时候也曾频频对徐安远示好,后来发现成了工作伙伴(都是班长),转而急流勇退,落落大方。
杜然暖是校内副主席,有一点微胖,但眉眼很是精巧耐看。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徐安远先是小小的震惊她的男朋友怎么那么帅,五官精致,神似像金粉世家的陈坤。再后来打交道,就发现此女是真的富有人格魅力,怪不得每一任男友都帅得让人瞠目结舌。
老幺曾经说过,听杜然暖说话,哪怕是gay都想跟她一起过日子。她似乎就连平常寒暄都能说出不可思议的真诚和韵律,如果有塞壬的声音,那应该就是她的声音。
徐安远和程迢是走着过去的,途中买了买点麻小和田螺。
进去不到两分钟,那三个人也一起来了。
这年头徐安远攒局攒习惯了,他是学语言的,班里小姑娘占了半壁江山,一个个内敛害臊不主动,一屋子的人等着他牵头,他不炒气氛,那空气肯定就会一直的安静。
所以他就养成一个习惯,只要是他组的局,进了歌厅包厢第一反应就是直奔点歌台,甭管三七二一,第一首最炫民族风,第二首小苹果,之后就是把脸一扔,拿麦领唱,谁跟他抢麦他跟谁急——基本这两首唱完,屋里一半人都跟磕了药似的开始抢麦了,然后就不用他操心了。
进了屋之后,就程迢不合群,坐在沙发上抠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和老幺说话。徐安远完成使命就避让一旁,把话筒让给那三个麦霸。
学生干部唱歌好听好像是定律一样,反正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爱显,许是徐安远刚才定的开场曲drama,他们纷纷找了许多正经歌来洗耳朵。徐安远不动声色的听着,感觉这两女一男挑的歌也挺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