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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了两年,他们出的是暗箭。
徐安远那天结束之后支走了支书,把票根送到导员办公室前,在奖学金那一列把自己的名字划掉了,然后顺位排名,把老幺列进名额。
人不患寡患不均,徐安远在班里看似行事无忌,其实也没有办法肆无忌惮的偏袒,想要帮老幺一把,他也就只能拿自己开刀。这事儿他并没有瞒着导员,把情况说了,然后把改完的票根一递,等着教训。
导员大概也是没见过主意这么正的学生,但一方面又觉得他傻,拖着他一直等到所有班级都把东西交齐全了,这才把椅子一转,问他,“叶迩?这人谁啊?……你这么帮他?”
徐安远只能笑了一下,“导儿,你知道我又不缺奖学金这份钱……叶迩他家条件真一般……”
“这能一样吗?你当你的奖学金跟助学金一个样?”
徐安远不吱声了,低头领骂。
奖学金是荣誉,这个徐安远他懂。
导员为了犒劳各班班长支书辛苦,在大一学年的时候,不管学院助学金分配到多少名额,班长支书一直有份——徐安远这人是外院整个年级唯一一个不领助学金的班干部,当时跟导员私聊的时候,翻来覆去就只说自己家里没人,办不到贫困证明。
这是放屁。
领钱的事儿谁能办不到证明?
老师没稀得说他,而徐安远在其他班长支书面前,他怕自己太特立独行,点了别人的眼,每个学期都会很认真的争取奖学金,反正钱都差不多一块发的,谁也不知他拿的是哪个,钱一到账,就惯例大手大脚、出去聚餐。
导员也没想真说徐安远什么,毕竟他动的是自己的名额又不是别人的,数落了几句。
徐安远见好就卖乖,嬉皮笑脸道,“导儿,明天您中午是不是开大会,我给您送饭吧,二食堂麻辣香锅加麻酱怎么样?您别订饭了,明儿我给您送办公室来。”
导员要被他气死,摆摆手让他赶紧走人。
徐安远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等到奖助学金名单公示,老幺自己看到自己名字自己清楚也就得了,他无意宣扬,这种事情让班里其他人知道了不好。
若是平时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但是他那个时候,不仅仅挣扎于对程迢的感情,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挣扎于对老幺的负疚。
他见老幺伤心,其实他也是伤心的。
可是不知道该如何补救,所以他费尽心机,拿自己也很珍惜的东西给他。换他一份宽慰,也换自己一份安心。
第十六章
他回寝室当晚就听到了老幺在和程迢吵架。
他当时刚从水房洗漱出来,正撞见程迢怒气冲冲地从老幺寝室摔门出来。他们目光对上的时候,程迢的眼神狼狈地闪躲了一下,但他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拨开他就下了楼。
真想不到前一晚他在他家住的啊。
他们陌生地就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偏偏眼神默契。
他俩都懂。
程迢不能甩手直接一刀两断,他只要还顾忌他就不能这么办。理想状态当然是和平分手,别闹得那么难看,然后再挨过这段时间,然后再从长计议。
只是程迢和老幺分手并不顺利。
他前脚和徐安远擦肩,老幺后脚就从寝室出来了,只不过他没有追,只是站在寝室门口震天动地的喊了一声程迢,语气酸楚,又气急败坏。
这一声引得整个走廊闻而侧目,徐安远皱了皱眉。
今天是老幺生日,他寝室人看老幺运势太不好,去先准备惊喜去了给他冲个喜,所以屋里就他一个。
徐安远进去的时候老幺寝室还点着香薰蜡烛,这种情调,刚才打算发生点儿什么,真的是一点也不难猜。
老幺两腿摊开坐在凳子上,两腿摊开,一脸的了无生趣,只是在见到徐安远时候,眼睛忽然微微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