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回避什么,外人都可以知道的,难不成爹爹的亲生女儿反而不能知道。”若明敌意明朗,直逼游蓬。
游蓬倒是丝毫不介意,抽了条纯白的丝帕递给若殷:“擦一擦会比较好。”目光还留在若殷若玉的双颊,泪痕犹在,益发显得楚楚。
“不必你对我妹妹献殷勤。”若明被他的无视态度激起肝火来。
“哥哥。”若殷拉他的袖子,人家说一句不相干的他都能跳起来,还怎么和游蓬斗智斗勇,双方实力悬殊实在过大,手指绕过那条丝帕,不晓得是何特殊的料子,比一般的软缎更轻更软,捏在手里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这是冰蚕丝织就的,一年四季都这么凉,朝贡入宫后,很多妃子喜欢用它来做夏季贴身的衣物来穿。”
若殷双指拎着那帕子,此时放在脸上实在是不合时宜,听他这么一说,脸莫名其妙地红了,想来这帕子也是他的贴身之物了。
“我来寨子是因为当年天王与家师颇有渊源,在大事未成前,书信送到三岽宫,请师傅下山助他一臂之力。”
若明似未曾意料游蓬预备从头说起,四下一看:“既然说来话长,不如去前面的凉亭中,坐下来,你慢慢说,我们听。”
“也好,想来小姐站久了,腿乏疲顿可就是我的罪过。”他离若殷极近,轻声说话时,暖暖的热气吹在她的耳朵上,若殷僵一下并没有立时闪躲开,与其过于明显地回避,不如把自己就当一个孩子好了。
孩子,不对人设防,别人自然也不会对孩子设防。
当即,仰起脸来嫣然一笑,嘴角下那个不显眼的梨涡扑闪一下,又隐回雪白的皮肤下面,仿若不过是顽皮地出来显一下眼的。
这一下换到游蓬发呆,很克制地把自己的头转过另一个角度,离她那个笑容远一些,即使是一个孩子的笑容,多多少少透出些妖异的颜色,若殷不过十二岁,倘若自己在寨子中继续待下去,至多再过三年,一定要与她说,千万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再露出这种不设防的笑容,又遐想不晓得三年后的若殷又会长成怎样的倾城姿容。
直到三人自动自觉在凉亭中分别坐下,游蓬显然还没有回过神。
“方才说到哪里?”若明食指曲起在石台上轻轻扣了两下。
“天王的书信送到三岽宫时,家师正要云游,家师云,本来好友相托应该亲来,但此次云游是他少年时便许下的修炼之途,日子时辰都是算好的,偏差一些都不可,才派了我前来,叮嘱说一定要为天王排忧解难,助其成就大事业。”
“那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天王大事一成,我即会离开。”
“哦,那你倒舍得?”若明半信半疑地问。
游蓬目光及远,嘴边含一丝笑:“修行之人,凡尘俗世的荣华怎会放在眼中,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使有人将这大宋的江山拱手让于家师,家师也不会接收,我们眼中的方圆天地与你们自然不同。”
“可你并不是道士打扮。”若殷很小的时候见过真正的道士打扮,头发抓成揪揪,身着道袍,手持拂尘,游蓬穿的衣饰与之大不同。
“我是俗家弟子,家师说我天分够高,悟性也好,但却斩不断世俗缘分,所以只收了在身边。”游蓬每每谈及三岽上人时,神色很是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