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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岳原是这莽撞的脾气,你莫要介意。”
“不会。”
“还不会,你差点把门板拍我脸上。”岳云将头别过去对着段恪抱怨。
菜已经陆续呈上,段恪还叫了酒:“是很清淡的米酒。”
“我的酒量还能喝两杯。”若殷看着他斟满面前的杯子,酒色混沌,果然是乡间的米酒,在其华村时,季老伯有时也会拿出来喝上两杯,自家酿造埋在后院中。
这酒,入口微甜,后劲倒也不小。
“有没有点桂花溜黄菜?”岳云先喝了两杯,也不动筷。
“怎么会忘记呢,你倒是怎么吃都吃不厌,那菜要趁热吃,我让厨子最后做。”段恪举起杯子,向若殷示意,“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若殷早有准备,落落大方地回道:“殷若,可以叫我小若。”
段恪用筷尾沾些米酒在桌面写了两字:“可是这种写法?”
若殷凑过去点看:“是,没错。刚好便是这两字。”
转头时,头发飘起来,擦过岳云的脸,他伸手去撩,她已经低头去与段恪说话,好似当他透明。
段恪点的菜颇为清淡,见若殷杯中空了,及时又过来斟酒:“小若应是南方人,北方菜式大盆粗粝,可吃得惯。”
若殷嘴里塞着半个鸡腿,说不上话,只得点头。
“你看她的吃相,好像两天没吃东西,哪里像个大姑娘家,老关的吃相都比她好看。”岳云得了机会揶揄,怎么肯放过她,“说是三人用饭,大半桌子都让她吃了去,怎么形容来着,风卷残云呵风卷残云。”
若殷默默想,我是两天没正儿八经吃过东西,一餐不过是张面饼果腹,你爹爹的大将军,在外打仗,可你不是,一脸娇生惯养的样子,哪天也让你尝得这饿的滋味,你就不会如此说话了,当下也不理睬他,细嚼慢咽地将鸡肉吞咽下肚。
“小岳,怎么说话的。”段恪微微沉下脸。
“老关是谁?”筷子在盘中拨弄,只挑她想知道的问。
段恪表情尴尬:“是岳府的看门老头。”
“一个下人。”岳云挑衅地瞧着她,筷子悬在半空。
若殷手中的筷子一顿,很轻声地哦一下,不再说话。
不管后来岳云再怎么逗她,她只冷冷看着他,好像他说话的对象另有其人,不再是她。
席间,冷场。
段恪详装站起来看一看道:“怎么桂花溜黄菜还没有上来,要不唤小二过来再催一催。”
若殷缓缓放下筷子,低声道:“我已经吃饱了,多谢款待,连日赶路很是疲累,我先回房休息,不打扰两位了。”
“小若——”段恪喊她。
“还有何事,段公子?”眼睛亮晶晶,没有笑意。
“桂花溜黄菜是汤阴名菜,不品尝岂非可惜。”段恪再想不出其他借口留她下来继续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那么世间可惜的事情岂非太多了些,你说呢,段公子。”若殷转身上楼,没有回头,也不准备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