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一位殷若姑娘正是母亲心念想寻觅的神箭高手,我在岳大将军前无意提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岳大将军便说借人一用,月后归还,而这一位,更加了不得,是岳大将军的结拜兄弟牛皋将军的义子段恪,听得我军前去收复金陵,特来助阵。”韩彦直一来一去跑了着回路,不但见得圣上亲面,带回谕旨,更是将两名高手请回,不免洋洋得意。
梁夫人仔细看一看若殷,惊呼道:“这水葱样的女儿居然是居中神箭高手?”拉过若殷的手来细看。
“母亲莫要怀疑,岳大将军亲口许诺道,殷姑娘自小受过高人指点,不用重弓便可百步穿杨,如果她肯受教母亲的娘子军,那是再合适不过的。“
梁夫人连连点头,瞧得若殷怪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笑言:“如此好相貌的小女儿,怎么偏生不是我们家的,可恨我只生了彦直和他弟弟两个猢狲样的男孩。“
韩彦直见父亲出去调兵启航,不免对母亲撒撒娇道:“怎么母亲一见别人家闺女,便连自己的亲儿都嫌弃上了,叫人好生伤心难过。”
梁夫人伸出根手指,去点他的额头:“你看看你,如何能与殷姑娘比。”
“梁夫人过赞了,若殷实在担当不起。”
“担当得起,怎么担当不起,在我们军中,男人和女人是一般的,杀得金兵多者便是强者,你莫要看我这个样子,临阵杀敌可连眼睛都不眨一眨的。”
“殷姑娘,家母天生好臂力,能拉开强弓,同样百步内射无虚发,不过家母言,未必人人都有天生之力,女子挽弓,若用巧劲才是上上之策。”
“久闻梁夫人乃女中豪杰,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令殷若好生佩服。”若殷客客气气地回道。
“老了,老了。”梁夫人掩口而笑,“比不上年轻时饶勇,不过听得直彦这么一说,明日,明日待殷姑娘休息后,再做请教。”
“请教不敢当。”若殷只觉脚下轻微一晃,她右脚微分,已经稳稳站停,继续说话,反而是段恪一个踉跄似乎没有站稳,向后退了两步,勉强抓住桅杆,“段大哥,你还好吧。”
段恪摇摇头:“不妨事,不过是没有防备,我自小也并无坐船的经历,所以才未曾立稳,不妨事的。“
梁夫人目光下滑,只看着若殷的双脚,很是讶然道:“看殷姑娘的姿势,竟然是熟悉船上行走姿态的人,殷姑娘原籍哪里可方便说?”
若殷跟着去看自己的脚,再看梁夫人的双脚,两人站姿如出一辙,梁夫人显然是在船上泡久了时间养成的习惯,而自己从小的习惯却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
“母亲,你这般寻长问短的,殷姑娘初来乍到会不好意思的。”韩彦直见若殷表情略僵,连忙出来打个圆场,“反正他与段公子一齐要留在我们军中,以后慢慢再问也不急。”
梁夫人拉过若殷的手道:“这么标志的小女儿想来是江南人士,都说江南的女子划船采菱个个是好手,我倒是多此一问了,殷姑娘请随我来,段公子也请。”
不多时,兵船大队已经浩浩荡荡开出,宽阔江面,两潮翻滚,所有的船只都用铁链互相攀锁,中间加了宽横的跳板,熟习之人俱是如履平地,船面甚大,连疾风在上面走动都来去自如。
梁夫人安排两人在相近的船舱住下:“殷姑娘的那匹骏马,倒和主人一样,是喜水的性子,真正是罕见。”
若殷将背囊放下,梁夫人已经命丫鬟送来茶点:“船上艰苦,不比陆上,彦直也说你们一路奔波甚是劳顿,随便吃些便早早歇息吧,如果岳大将军那厢底顺利,直送圣上下山,只怕到时候,我们与金兵尚有恶战。”
“送圣上下山?”若殷其实一直有听他们在说圣上如何如何,但在牛头山住的日子并未亲见,多少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