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听说要在里面重新开挖出一个荷花池。三岽上人临行前留言说,北苑颇有灵性,清冷冷地关着可惜,所以师傅才做了这样的决定。”
“那还能进去看看吗?”
清风摇摇头:“师傅说要等到明年年初才可动工,动工前要培灵固本,谁都不能进去,施主没见原先的小门已经被封得严严实实的,如果真的想进去,耐来年荷花池挖掘好了以后再来也不迟啊。”
“一路进来,我看到的都是陌生的脸,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最近收纳了许多新弟子,师傅说世间万苦,不如进这无边世界,施主没有见过也是自然的。”清风客客气气地说,“施主还是回到前大殿吧,我来领路可好。”
若殷低低道:“原来,那些还是真的,我以为是我做过的一个梦。”
“施主,真即是假,假即是真,务须太过纠结的。”
若殷看着不比自己肩膀高的孩子用认真的语气说着认真的话,不由的笑了。
那笑容一直凝固在她的脸上,直到她回到外院,梁夫人与韩世忠在石头的长条凳上并肩而坐,看她过来,梁夫人对她扬一扬手。
韩彦直立在不远处,四人好象形成一个天然的气场,没有其他人会靠近过来。
走近了,听得梁夫人在说:“大帅切不可因为此战小胜而忘了大敌,我军不过是将金兀术的残兵逼入黄天荡中,并未将其真正截获,想那金兀术智勇双全是难得一见的猛将,如若一时擒他不得,他日必是大患。”
“夫人在忧思什么?”
“我是怕,万一他寻得机会逃脱去,他日将兵马养壮后必回中原报仇,那时,黎民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梁夫人轻叹道,“这两日,我心神不安才想到要上山到这观中来寻三岽上人,讨得他一个口信,不想他已经离去,此时越想越是慌乱。”
她站起身来:“彦直,小若,我们快马加鞭速回营中。”
74回程
梁夫人的预感成真,四人才回到营中,已经有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帐,口齿含糊地禀报:“禀告大帅,金兀术失踪了。”
韩世忠忽地站起身,手指微张,厉声道:“什么叫失踪,几万人如何失踪!”
一夜之间。
金兀术带着他的数万残兵好像蒸发一样从黄天荡消失,若非午时,段恪左右觉得不对劲,强行带精兵小队深入进去,守着江口的重重大军还要木然着,大肆铺张的庆祝酒宴过后,差不多每个人想得不过是何时能领到朝廷发布下来的赏银,然后回家享乐。
进得几里水路,入眼的不过是一些被抛弃的重型铠甲,无法行驶的战船。
而金兀术已经不见,连带着他的几万人马。
朝世忠气愤地抓过案前一个茶盏,没头没脸地对着下首跪在地上的传令官司甩去,滚热的茶水尽数淋下,那人连哼都没敢哼一声,他再提高声音喝道:“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夫人同时起身,双臂拦在韩世忠面前,放软声音道:“大帅莫恼,你这样让人怎么说话。”
段恪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一膝半跪下:“大帅,还是我来禀明事情的缘由。”
那被沸水泼身的小将在梁夫人的眼神指点下,逃一样出了营帐。
“今日原本是轮到小将值勤,到了午时,我们这边营帐中炊烟徐徐升起,而黄天荡那边却连一丝动静都不见,我觉得奇怪,便回来问了昨日值勤的将领,那个同样说,并无看见对方有炊烟升起,小将便起了疑心,点了十二精兵,划小船进得黄天荡中,并叮嘱守拔的军队看信号行事,万一我们在内里遇到金兀术的残兵,立时冲过来援助,小船船身轻,进得四五里水路的速度比想象中的快得多,不过一路可见的只有那些成为累赘的坏船和战甲,还有些兵器抛在水面,小将心有不甘,令精兵继续潜入,直到十里处,依旧一个金兵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