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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久远的,他想起在南特的那间阁楼旅馆,傅宗延向他承诺会让整个东部战区去找人,无论如何都会让流亡军交出蓝识恩。但傅宗延失忆了。现在的他根本不记得这回事。他只知道温楚的朋友落入了流亡军手里。
Omega不说话,傅宗延注意到,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
楼梯上亲了许久,一张脸是柔白的,嘴唇却格外鲜红,不说话的时候微微抿起,泛起花瓣一样凝润的光泽。
嘴唇再度被覆上,温楚微微惊讶,他睁着眼同傅宗延对视,神情些微疑惑,他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傅宗延被他看得想笑,略碰了碰,便稍稍撤出些距离,低声:“我就去一会。”
“要不要等我睡?”
温楚愣愣瞧他,明白过来,脸就红了。
他移开眼,去望不远处墙角的壁灯和地毯。自从他住到这里,这间卧室的布置谨慎许多,后来险些在浴室滑倒,第二天地上就铺了防滑的地垫——不过一点用没有,洗澡的时候傅宗延压根不让他着地。
傅宗延也没想温楚会答应他,他笑着屈指碰了碰温楚面颊,起身捞起斗篷朝门外走去。
温楚看着他的背影,半晌移开目光,拿起一旁的书,来回翻了翻。
窗外的风雪还是很大。
屋子里静谧无声,只剩书页翻动的声响。
傅宗延刚将温楚斗篷挂在进门的衣架上,就听身后书房传出不小的争吵声。
“贺凛那厮瞎了只眼睛,怎么?你也瞎了?!”
“哎——哎哎——这是做什么?”
陆昂川语气微急,中间劝道:“只说有这么个意向,别——”
“意向?!西线死了多少将士,他妈的一个意向就不管了?!”
“非要这么扯?行。当年,海布拉鲁死了几倍——”
“李赫。”傅宗延推门进去。
见他来,一众军官慢慢回到座位,都不怎么作声了。
除了阎坤还梗着脖子立中间瞪李赫。
傅宗延皱眉,低喝:“坐回去。”
阎坤这才不情不愿去到角落,路过叉着腿坐首位的陆昂川,抬腿就踢了记人家军靴,虎着脸骂:“坐哪呢你?!”
陆昂川“嘿”了声,刚要发作,余光瞄见沉着脸的傅宗延,到底没敢踢回去,压着脸起身将座位让给了傅宗延,同阎坤一道去角落另外搬了张板凳。
两个人看上一张有点新的板凳,拼死拼活抢了会。傅宗延和一众军官扭头看着,半晌无语。
阎坤是东部第四区的中校,性格直、不要命。本来也是跟着傅宗延一起在西线一步一个脚印干,但就是脾气不好,隔三差五触怒顶头上司。要不是傅宗延兜着,不知道暗地里被人蒙麻袋揍了几回。几年前,赫尔辛监察团下来的时候给他找了个错处,打发去了闲得生蛋的东部战区。
他这几年也是憋屈,西区沦陷那会,听傅宗延死在了梅尔教堂,一块跟着死了的心都有。所以见傅宗延毫发无损地回来,他和陆昂川都是最高兴的。就是陆昂川不怎么待见他,觉得他死脑筋,说话费死劲、动不动就炸。东部这些将领,除了阳奉阴违的那批,他和同为少校的李赫处得最好。李赫脾气温和,为人中正,虽然碰上阎坤也急眼,但到底说得通。
一进来他就闻到了,雪茄不知道抽了几根,傅宗延真的想揍人。
他环视一圈,众人以为他要就“暂缓战备,准备谈判”的事情发表私下重要讲话,谁知傅宗延直接怒道:“谁抽烟的?”
除了抢出一身汗还没抢到的陆昂川闻声乐得嘿嘿笑,其余人渐露惶恐。
阎坤愣了下,到这数他抽的最多,当即不解:“怎么了?我带了几盒过来。联邦特供的。”
“傅上校您要吗?风隼里还有三盒。我可跟您说,开的时候抽贼带劲!一圈圈乌拉乌拉的!”
众人:“……”
傅宗延的脸色已经不是差可以形容的了。
陆昂川笑得差点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