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彻,该起床了。”
女人伸出手,拍了拍那一团被子,“早餐已经做好了哦。”她格外耐心又温和的说,然后歪着脑袋,等着她心爱的孩子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
首先从被子里伸出的是一只手,拉了拉被单,那只手的肤色过分苍白,甚至比原先住院十年的女人还要白上几分,指甲是不太正常的纯黑色,看起来有些诡异和病态。
女人拉了拉裙摆,轻轻坐在床边,她毫不在意的握住了那只手,手心传来的温度比常人还要低一点。
半响,被子里缩成一团的人不太情愿的动了动,他慢吞吞的往前挪动了几寸,被子被蹭掉,一个黑色的脑袋探出来,然后直接搭在了女人的腿上。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五官和女人长得很像,表情迷迷糊糊的,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头顶上还顶着一对毛绒的黑色狼耳,轻轻抖了抖。
“早上好,小彻。”
女人眼眸一瞬间就化为一滩清水,伸出手,她顺了顺自己心爱孩子的头发。
“……早上好,妈妈。”
少年在女人温和的抚摸下慢吞吞的睁开眼,眼眸是干净的蓝色,生机勃勃好像万里无云的天空一样,这双眼睛为他洗去了外貌上的病态和危险,一瞬间整个人都显得单纯又无害了起来。
少年轰冷彻,不,在原烈焰英雄安德瓦的夫人轰冷正式和其丈夫提出离婚,带着死而复生的小儿子前往横滨之后,他们母子两人便统一改回了轰冷出嫁前的姓氏,准确来说,只有轰冷一个人改了姓氏,轰冷彻在记录上已经是个死人,他们也没有去更正这一认知的意思。
话又说回来,虽然改回了姓氏,但轰冷实际上也并不想要回归娘家,也不想要听到自己已经十几二十年没用过的姓氏,毕竟不论哪一个,对她来说都并不算太过美好的回忆。
所以在接受前辈的邀请,搬到横滨居住之后,熟识的人都干脆的称呼她为冷夫人,年轻时的好友更加亲密一点称呼她为阿冷。
她现在是受聘于前辈福泽谕吉先生,在横滨武装侦探社工作,主要是负责文书方面的内容,工资在前辈不动声色的照顾下显然偏高,足够维持母子俩的日常生活。
“差不多要到侦探社上班了哦,快点起来洗漱,我去给你倒一杯牛奶。”
“……好。”
黑发的狼少年拖长嗓音,含糊不清的应道。
冷彻起床,去卫生间洗漱完之后返回房间,从衣柜里随意拿了一套衣物,白色T恤打底,黑色的牛仔裤,再加上一件带兜帽的黑色外套。
他脱掉睡衣,苍白的背上是一大块宛如纹身一般的红色魔术咒文,复杂繁琐,仿佛封印着什么一样,芬里尔微微转头扫了一眼背部,这个角度不太能看得见,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丝红色,他也没太在意的换好衣服,走出房间门朝餐桌走去。
“今天远坂先生说要过来,大概是十点钟左右,彻,待会去到侦探社,不要又睡着了哦。”
“远坂先生……?他又要过来了吗?”芬里尔抿了一口热牛奶,神情不太积极:“感觉没有必要……尤娜她很乖啊,而且他的封印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冷夫人好笑的点了点幼子的额头,温柔的说:“但是你不会这么做吧?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并且让他们安心,就稍微耐心一点,配合一下吧,小彻。”
如今,距离当年冬木市沦陷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年,当初冬木的沦陷崩毁和奇迹般的再生依旧是媒体津津乐道的事情,唯一知晓真相的职业英雄在和魔术界的代表协商下决定压下圣杯战争的存在,对外的宣传是一群潜伏已久的敌人组织策划的袭击报复行动——这当然是说给普通民众听的借口,毕竟现在的社会什么个性都有,导致一整个城市沦陷这种事情虽然夸张了一点,倒也不是说不过去,而冬木市的奇迹新生,也是借口一位不知姓名的人付出生命使用个性做到的。
现在外界社会媒体讨论最多的,就是那位牺牲自己拯救冬木市的无名英雄到底是什么人。
而日本政府和英雄协会两方都不会允许冷彻做的事情暴露在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