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贤妃坐正了身子,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眉若远黛,唇如红樱,白皙的小脸,果真是个美人坯子。她忽然起了身,上前扶了她起来。尚妆吃了一惊,忙退开半步,复,又低下头去。
“你叫安陵雩?”齐贤妃问道。
尚妆点了头。
听她又道:“你不但貌美,还很聪明,果然不愧是安陵家的女儿。”
有些惊讶,齐贤妃是不知道,她根本不是安陵家的女儿。不过听她的口吻,她似乎对安陵一族,很是熟悉。且,她很是在意。
她清楚的,将她调去浣衣局是皇帝的意思,那么,她身为他的妃子,又如何会做出与皇帝作对的事情来?
尚妆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想到“作对”二字,可,就昨日的事情而言。她忽然可以肯定,纵然她没能想出那揭穿宫女谎言的法子来,齐贤妃依旧会放过她。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低着头,她从容开口:“奴婢不懂。”
嘴上虽然说不懂,也她的心里明白。这个女人是贤妃,是如今后宫除了皇后之外,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她还有一个儿子,是样样不输给太子的成王。
这样一个女人,却刻意接近她这个在皇帝眼中的祸水。这让她,不防备也不行。
齐贤妃轻笑一声,上前拉住她的手,低声道:“算起来,你与本宫也算远房亲戚。雩儿,本宫愿意,帮你。”
第一卷初识第卅四章示好
尚妆终是震惊了。
远房亲戚。
她才知,齐贤妃的娘亲是安陵夫人之母的姑姑,不是亲姑姑,是姨表姑。常言道,一表三千里,还掺了一个姨字,这远房亲戚说起来,真可谓相隔千山万水不为过了。
怪不得,秀女们前脚才出了乾承宫,齐贤妃便坐了鸾轿急急地赶去。还特意要问安陵雩的去处。
可,在得知了她被贬去浣衣局之后,她却依旧没有疏远了她。
尚妆只觉得心头乱得很,没有人,会毫无理由地为了帮她而冒着得罪皇帝的危险。
尤其是齐贤妃如今的身份地位,纵然她不顾及自己,也应该要顾及元聿烨的前途。
齐贤妃见她依旧低着头不说话,笑道:“好了,日后在本宫这里,不逼拘谨,宫里有什么事,就和本宫说。”
尚妆忙道:“奴婢先谢谢娘娘。”
齐贤妃放开她的手,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开口道:“这个,就当做见面礼了。说起来,你也是本宫的小辈,本宫送你礼,也是应该的。”
尚妆吃了一惊,才要拒绝,见她掀开了瓶盖,往她的衣服上洒了些许,又笑:“闻闻,多好闻。这可是本宫好不容易得到的玫瑰香露。”
“娘娘……”
齐贤妃将瓶子塞在她的手中,拧眉道:“这么点小东西,你也要拒绝本宫么?莫非,是嫌本宫送的东西部上台面?”
尚妆忙摇头:“不,奴婢怎么会是这个意思?”
齐贤妃笑了,开口道:“本宫与你开玩笑的,瞧你,怎的就认真了?”
尚妆有些尴尬地将瓶子握在手中,悄然看了齐贤妃一眼,想了想,才开口:“奴婢斗胆请问娘娘,娘娘可知为何圣上……圣上不喜欢安陵家的人?”她原本想说为何而恨,可,话至唇边,终是换了词。
齐贤妃脸上的笑意微微敛起,凝视瞧着她,却是摇头:“这个本宫也不知,不过你放心,圣上也许是误解了你。等有机会,本宫去和他说说,你也便不必待在浣衣局那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