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平之也要恭喜王孙。”谢无陵说罢便作了个揖。
抬眸正瞧见赵祚一脸憔悴容,遂多问了句:“怎么了?王孙脸色可不太好,厌于见我?”
赵祚闻这话怔了怔,才解释道:“最近事忙。”赵祚见谢无陵目光仍不放,遂引他入一客舍,落座后道,“正弟也要出宫建府了,父王让他行走刑部,学些东西。”
闻言谢无陵这才移了目光,状似无心道:“又与你何干?”
“刑部压了一桩考生案子,他来询我。”
谢无陵心下似有不满,怼了一句:“从山郎倒是学富五车,弟弟们都只问你这尚未出仕的人?”
谢无陵这一面倒是赵祚第一次见,确不知他如此气性,也不说赵祚不知,便是谢无陵也是今日才知道自己还有这般小气时候。
但他也只是怕旁人拿了这未出仕的疤,去讽赵祚罢了。
“那昭行小先生,是何意?”
“指条明路,你大皇兄不是得了昭行势,让他来问雍国公。”谢无陵看着赵祚,挑了挑眉,生了笑。
赵祚听他提及雍国公,便总觉得他现在的笑里藏了些别的意味,遂提点道:“你莫插手,我便指路。”
“嗯,我一介书生,身无长物,就理理佛。”
“如此最好,这水浑……”
“从山郎是怕我惹着一身污?”谢无陵的桃花眼沾了笑意,便迷人得很,赵祚在昭行见过数次,如今却不大敢看,只低低应了声。
这背后的水,他想了一夜,都窥看不破,他不想谢无陵来趟浑水,但指路给雍国公确是可行的。
“行吧,那王孙也得应我件事。”
“什么?”
“王伯伯说西山的窑口要起风了。你也沾不得。”
赵祚听罢,蹙眉道:“作壁上观?”
“嗯,连带着这雍国公府的事儿,一并作壁上观。你管不得,也……”不能管。
“连你也不管?”
“怎么,从山郎想管我?”谢无陵眼里的光华更盛了几分。
赵祚却踌躇了好久,也没答话,谢无陵也不欲再逗他,接着道:“想管也不行。连我,也不管。”
“好。”这次赵祚倒没犹豫,答得干脆。至于最后如何而为,说到底,谢无陵也管不上。
谢无陵要他“信他,听他,从他”,向他要了两个人,却至今也没问他那两人是谁。反是托小沙弥送了书信来,洋洋洒洒一篇情书,只一二字着重勾勒了,却仍是那四字“青山独行”。
深的意思,赵祚解不了。但字面意思,他看得清楚。也知道谢无陵今日又一次同他道来的意味。
他得作壁上观,坐看王家和梁家的这段恩怨戏。他要真的出头,只有明面上在他的父王那里真正撇清和王家的关系。
而能撇清的唯一方法,就是从现在开始这趟水不由他来。
这也是王朔和谢无陵给他选的最容易的一条路,用王家这一族给他铺就的第一条大路。
“这个,是王丞相留给我的。”赵祚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谢无陵曾在惠玄师兄那处见过,那夜惠玄跟他讲扶风大族的时候,曾将这册子拿出来,送予了他,要他一条条的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