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冒犯了。”那人收了手,又合十双手作礼道。他自幼便被谢无陵安排着跟在羡之身边,陆岐自然也是见过的。所以当他替羡之折返取物时,他看到是陆岐,心下还是不免松了口气。
但陆岐好像并没有给他放水的意思。陆岐将环珮牢牢护在怀里,像是知道眼前这人不会出狠招一般,陆岐也多是守,只要他进陆岐就退。
“小侯爷,莫为难小僧了。”
“那你答我一问,我便还你。”
“您说。”
“今日之事和他有关吗?”
那僧人不知道陆岐这般问来是何用意,喉头一哽,没有立时答话,陆岐却把他这一举,当做是出家人不打诳语的犹豫,他的目光瞬时一暗。
“叶窥鱼可是他的阿姊啊,”陆岐蓦地愤然,他将环珮紧紧握在手里,只差把它捏碎在手里,他低声道:“果然观之没说错,你们手下都藏着肮脏的玩意儿,滚!”
陆岐看着那僧人离开后,握着环珮的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那颤抖似乎在悄悄地泄露他心里的震动。
大概真的是他太过于天真了,才会抱着一线希望同那僧人确认。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若是他不问这么一句,他或许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继续在面对梁策的时候,毫不动摇地做他的小侯爷。
而梁策和陆未鸣正坐在停在城南那小巷巷口的车架内。陆未鸣有些坐不住地掀了帘,朝车外抻了脖子,向外探看。
陆未鸣的视线在夜里受了限制,比不得旁人,他只能隐约瞧见那处除了梁家探看的小厮外,还站着一个少年。
梁家的小厮打着灯笼从那处跑来,立在车外禀报着,说是二人已气绝。陆未鸣闻言立时起了身,就要下车架,却被梁策一下抓住了手腕,拦住了。
陆未鸣回首看他,他却波澜不惊地瞥了他的座儿,让他落座。陆未鸣虽摸不清他的心思,但到底知道现在他们两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梁策不会在这时候害他,或者说梁策不会在这时候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未鸣翻了翻腕,挣脱了他的手,刚回到原座,就听那梁策对外面吩咐道:“让人去请小侯爷来。”
“是。”小厮应道。
陆未鸣却甚为不解:“陆岐?他不是已经歇下了?”
“院子里动静太大了,他先出来了。”梁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出去。
陆岐被小厮请上了马车,正看到车内二人,他的目光左右瞥了瞥,将手背在身后,将环珮收入袖兜。
梁策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但没有明说。只是看向陆岐,问道:“那是什么人?”
陆岐说:“不认识。”
梁策说:“小侯爷,你不该如此。昭行的人,要杀她,我早便说过了。你说一句不认识,不过是此地无银罢了。”
“我当真不认识。”陆岐找了个地方坐下。
梁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驳他,反接着刚才的话道:“这扶风也没那么简单。你该知道你那谢无陵爹爹布的这一局根本不是提前开了。”
陆岐的目光本来在各处游离着,听到这一句,立马回了头,盯向了梁策:“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不只如此,我还知道这是信陵主预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