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年宫出来走了没多久,
沈时鸢就看见长街上疾步赶来的花阴,老远望过去,花阴面上似乎有些焦急。
沈时鸢便下意识的快走了几步,
到了跟前儿,花阴微微喘了口气才道:“娘子,您刚走没一会儿,皇后娘娘就派人去了止鸢宫,传您去嘉熹宫叙话!”
沈时鸢眉心微微一跳,心里有些厌烦,她们之间有什么可叙的,
花阴见沈时鸢面上不喜,便知她不想去,低声在她耳边建议,
“要不就说您身子不适,回了皇后?”
沈时鸢摇摇头,她一个庶人拂了皇后的面子,实在不妥。
“花阴,你回去拿些炭火和厚棉被给阿离送过去。我自己去嘉熹宫便可。”
每年四月底,正是云昭科考放榜的时日,按规矩中榜名单应由皇帝亲启,只是今日内阁大堂的桌案上,放着两份吏部密封的榜单。
上边的一封,是文试榜单,下边的是武试榜单,
按照祖制,本应四月文试,六月武试,只是新朝初立,经历血腥变革,朝中人手空缺,
萧时冕便与内阁商定,今年文武两试同时进行,尽快为朝廷选拔人才。
沈德林正和翰林院编修宋大人商讨着中榜学子的职位安置。
对面的谢知远恍若个身外人,正端坐在右侧的交椅上品着内阁的新茶,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宫女宦官的跪安声,
伴着一阵脚步声,萧时冕一身六爪玄袍走进来,
众人立刻起身行礼,
萧时冕摆了摆手,坐在案几前,一垂眸,就看见了桌上端端正正放着的榜单。
没多说话,挨个打开看了一遍后,目光落在武状元下边的一个名字上。
眼睑垂着,幽深的瞳孔看不出情绪。
过了一会儿才提起笔,亲自将文试前三甲,武试武状元,誊抄在早就备好的圣旨上,
长朔将圣旨收好,又递了一盏茶过去。
萧时冕接过来润了润嗓子,目光看了看沈德林,
才问道:“各位爱卿商议好前三甲的去向了?”
沈德林作为辅自然应是他答话,只是他却垂着眸子像是未听见般,
殿中一时安静下来,
萧时冕语气平静:“沈辅?”
听见他的声音,沈德林仿佛大梦初醒,
拱了拱手道:“陛下,按照祖制,文试前三甲理应先入翰林院。武状元应编入兵部,或是领皇城禁军统领一职。”
萧时冕点点头,又同谢知远道:“谢尚书前些日子就将各地方空缺职位定了下来,内阁就按名单商议着定吧。”
说着就站起身,丢下一句:“众卿先忙吧,朕还有事就先走了。”,就大步出了内阁大堂,
沈德林和沈大人面色如常的拱手相送,
倒是谢知远丢下手中的茶盏,草草同二人行了个礼,
言语含笑道:“陛下既说了,那就按辅的意思定吧,臣还有事也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