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轻蹙了眉,疑问脱口而出,“表哥不是回汴州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墨珂仔细看着她的脸,反问道:“鸢鸢当真不知他为何回来?”
沈时鸢愣了愣,想起那日在沈府时,温清越说的话,
不禁苦笑起来,他怎么如此痴傻,就算回来了又如何,
皇权之下,他与她都是那身不由己的人,
她缓缓闭眼,遮住了眼底无尽的悲凉。
只是下意识的问墨珂,他为何如此之快就回了京城,
墨珂摇摇头,“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他只是托我问你,若是能出宫,可否愿意随他去东南重叙前缘。”
不知怎的,沈时鸢突然红了眼眶,喉间的酸涩压的她说不出话,
墨珂见状,轻拍着她的背,顺了顺气后,
沈时鸢才将心里话说出来:“师父,我与清越表哥四年前就错过了,人不能总抱着过去不放,他是,我也是。”
“况且,若我要离宫,也不能靠着他,平江侯府百年世家,因为我一人毁了温家的根基,我也对不起娘亲。”
墨珂突然觉得,柔弱的话里也有女子应该有的坚韧风骨,
又试探着问道:“那——你是有主意了?”
沈时鸢眸光微微流转,握着墨珂的手收的愈紧了些。
墨珂注视着她的,忽然就站起来,眸色一亮,将她拉起来道:“鸢鸢的字极好,来替为师抄录药方吧。”
沈时鸢颔,心神一震,眉目间流露出欣喜。
润了润笔尖后,在纸上浅浅写了几个字,看这个笔体有些不满意,
又撕了去,换了一个笔体认真抄写起来。
静谧闲散的午后,师徒二人不时的探讨几句,遇上不解的配方,沈时鸢会停下手中的笔,细细请教墨珂,而墨珂会耐心的将脉象,病情讲述给她,还有自己对药方的独到见解。
门口的花阴和花怡交换了一个眼神,
从前在止鸢宫里时便是这样,墨珂性子桀骜,还有一些孤僻,唯独对当时的皇后沈时鸢有照拂之心,
宁帝一心钻研书画,宠爱如妃,从未在止鸢宫过夜,
沈时鸢便在止鸢宫里布置了一个药房,宁帝现后,并未生气,还亲自给药房题字,无声的支持沈时鸢的爱好。
沈时鸢专注的抄录着手上药方,心中一动,突然朝一旁正在碾药的墨珂问道:“师父可遇到过心爱之人?”
墨珂手上动作一顿,双眸暗了一瞬,
她笑了笑,还是一贯的玩笑着:“都这么大岁数了,没遇上岂不是白活了。”
沈时鸢振了心神,放下手中的笔,
凑过去认真问道:“从前从没听师父说过?他如今在哪儿啊?”
墨珂继续手上的动作,言语轻松的回答:“他死了。”
沈时鸢瞪大眼,怕触及她的伤心事,便绷了嘴,讪讪的回过身,拿起笔继续抄写起来。
但是墨珂见她呆傻的样子笑出了声,“他已经死了许多年了,再难过也走出来了。”
况且,他大概已经与他深爱的女子团聚了吧。
沈时鸢放下手里的笔,过去抱了抱墨珂,认真的同她说,“师父,你还有我!”
墨珂见她认真的样子,噗嗤一声笑起来……
太阳沉下,暮色将至,临近傍晚时,沈时鸢才从太医院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