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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控制的念头在心底升起,产生的刹那就犹如无底的黑洞,紧紧攫住了他。难以言喻的恐慌遍布全身,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风暴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大约三年前吧,教廷的洛里斯前往开普罗的时候,当时所有船只都没有逃出来。”
修不甚在意地说。
而站在他对面的青年,脸色早已经是惨白一片。
修看着他糟糕的脸色,饶有趣味的笑了。蔷薇贵族举起了手中的杯盏,漫不经心地说道:“就算阁下已经进入九阶,也没有踏进中央海域的可能,路透斯·索恩阁下。”
红色娇艳的蔷薇,与渗出的血液,交织成残酷的颜色。
前线迎来大捷,而万众瞩目下的路透斯少将,脸色难看的可怕。众目睽睽之下他甚至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殷红的鲜血沿着被割破的地方一滴一滴落下,而他却浑然不觉。
三年前
洛里斯
最痛苦的回忆从脑海深处被翻起,他从来都不愿意回忆在码头上发生的那一幕,因为自己的愚蠢而造成了阿尔兰被伤害。年幼的教皇力量身受重伤,被他孤零零地留在了船上。而那艘船的目的地,正是精灵之地南大陆
少将难看的脸色当晚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而不少来自于海军的军官都得到了消息——他想打听开普罗。帝国第一大港口开普罗处于蔷薇家族的势力下,这几乎是大部分贵族默认的事实。而代表着北方贵族的路透斯大张旗鼓的打听开普罗,他想要做什么?
不少消息灵通的贵族展开了丰富的联想,而很少有人知道,路透斯其实是想询问中央海域上的风暴。从海军、从商人、从各个方面打听,当他终于确认修所言非虚之后,路透斯颓然跪倒在地。
冰冷的房间内,熊熊燃烧的炉火完全不能够驱散刺骨的寒冷,黑暗里有什么滑过了苍白的脸颊,蜿蜒入了漆黑的发丝。
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年幼的阿尔兰已经葬身于冰冷的大海,那一次分离成为永别,所有的期盼与渴望,从此陷入虚无之中。
他亲手让他陷入虚弱,他自己选择离开他,曾经说过要用生命、灵魂去效忠的教皇,却因为自己莫名的坚持而抛弃。
那朵蔷薇无声无息的凋谢,从此再无盛开之日。
他无从得知,修是如何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句“路透斯·索恩”,明显的昭示了,修对他的身份了如指掌。以为自己被掩藏的很好的路透斯在一日之内第二次受到打击,原来他自以为是的伪装,就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僵硬的青年已经无意于去追究这一点,他的思绪已经完全转向了另外的地方。蔷薇家族既然敢挑明他的身份,那必然是有所求或者有所依仗,他们不一定是敌人——在此刻。而或许,他也可以寻找修作为自己的合伙人。
进入帝都,夺回失落的王位,然后前往埃德加。
如果不是洛里斯,阿尔兰不会受伤。
如果不是约瑟夫,阿尔兰不会被追杀。
而如果不是自己他应该好好的、快乐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像阿尔兰曾经向他描述的那样,就像他们曾经在黑暗之塔里相依为命的时光。
一切都毁了。
教廷,才是最大的祸魁。
战胜后的北方贵族与蔷薇家族同时前往帝都,路透斯和修一起返回帝都,而阿尔塔·洛兰则是留在前线,避免希贾帝国和达英帝国的反扑。
卢西拉在帝都等待着军队的凯旋,中年的皇帝曾经想过很多次要如何对这些贵族进行赏赐——既不会让他们的势力膨胀,也不会让他们过于不满。在与长老会商量了许久后才终于拟定了一个初步的方案,却怎么没有想到,迎来的是自己的熟人。
路透斯·索恩踏着烈日缓缓行来,黑发青年执出手中长剑,环绕的荆棘花纹足以昭显他的身份,而他直接将剑尖指向了王座。
卢西拉退无可退,不得不迎战。
十五年前的混乱距今日已久,但是依然无法掩盖卢西拉夺走侄儿王位的事实。当索恩家族的血脉最纯正的王族拔剑的时候,于王座上的人必须应战。胜则生,败则死,这是对于王位的另一种挑战方法,只是很多年都不曾有人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