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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等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木器店里的人见太后娘娘领着姚公公来了,赶紧上前跪地行礼。
万妼面色一冷,俯视着众太监道:“没人交待过你们吗?进了这条街,没有主子奴才。你们是开店的,哀家是买东西的,是不是连这点差事都当不好啊?”
太监们面面相觑,这真的是进退两难啊!对娘娘不敬是死罪,抗命不遵也是死罪……
姚喜劝正为难着不知所措的众人道:“娘娘说什么大家照做便是了。”
“奴才等谨遵太后娘娘懿旨。”众人起身继续扮演起各自的角色。
“这盘子多少银子啊?”万妼问掌柜的道。她一点都不尴尬,反倒觉得特别新鲜。她大户人家出生,出阁前就没怎么亲自买过东西,入宫后就更别提了,今儿正好过过瘾。
掌柜的是御用监掌印太监,他听太后娘娘这么问,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各衙门的东西都是特供宫中的,哪里有什么定价?可是太后娘娘问了,他又不敢不回话,只得道:“您看着给就行。”
万妼丢开盘子面色不快地道:“谁做生意是像你这样做的?看着给?那哀家直接拿走不给钱行不行啊?”
“行行行。”掌柜的吓出一身冷汗。他不该来的,要不是别的衙门的掌印都来了,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来找死的。
“行你个大头鬼!”万妼被坏了兴致,她大声吩咐店里的“伙计”道:“传哀家的旨意,这条街上开店的摆摊的都给哀家入戏点,谁要再敢扫哀家的兴,识趣的自个儿了断吧!”说完冷着脸随手拿起个木雕的线香座问掌柜的道:“这个多少银子?”
“二……二两?”掌柜的吓得声音都是抖的。他不过是随口一说,真论起价来,以这香座的做工放市面上少说也得值十几两银子。他也不怕衙门里的帐对不上,太后娘娘脾气虽大,还是体恤底下人的,这街上的所有东西娘娘已经给过各衙门银子了。娘娘其实可以不给的,宫里东西说到底不就是太后娘娘和皇上家里边儿的东西?
万妼正要掏银子,忽然发现自个儿是空着手来的……
她在宫里没事儿怎么可能带银子在身上?别说银子了,为了方便和姚喜说话,连伺候的人都没带。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万妼想付钱没法儿付,掌柜的看出来了太后娘娘的窘迫可又不敢不收。
“忽然又不想要了!”万妼“啪”地一声扔下香座,牵起姚喜往外走:“咱们再瞧瞧别家儿去。”
出了木器店,外面有摆摊卖糖画儿的。
姚喜开心得拉着太后娘娘上前道:“娘娘,咱们买一个吧?”
万妼在发愁。她身上真的一个字儿都没有啊!又没带人伺候,要是带了人来,一般伺候的人身上都会带些赏银,方便她随时随地赏赐人。
“买!”万妼冲姚喜笑了笑道:“那你在这儿挑画,哀家进木器一趟,把最开始看中的那个盘子买了。”
御用监的掌印太监见太后娘娘走了,本来以为自己成功躲过了一劫。谁曾想一眨眼的功夫太后娘娘又回来了……这位姑奶奶又回来做什么啊?掌印太监心都凉了。
万妼是来打劫的。她不想因为没带银子的事坏了姚喜的心情,既然是来逛街的就该有个逛街的样子,她绝不会食言白拿这里的东西。可是命人回去拿银子也得耽搁好一会儿,她总不能和姚喜干等着吧?
“你过来!”万妼把掌柜的叫到面前。
“是。”掌柜的赶紧从柜台后出来了。
万妼低声吩咐道:“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银子全部掏出来!”
“您现在……是太后娘娘还是买东西的主顾啊?”掌柜的有点分裂,他实在闹不明白太后娘娘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娘娘没带银子命人回去拿便是了,怎么会找他要?他怕娘娘在试他够不够入戏。
“太后!”万妼不耐烦地摊开手道:“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