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看着她甩袖而走的背影,大声道:“你认识路吗?”
方向倒是对的,许是看到自己来的方向吧。
立春拔腿追上去。
唉,女孩子越来越大,心思也越来越难琢磨了。小时候多乖啊,怎么逗都不生气,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
赶明儿得跟陆如琢说说,她年纪大了,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惊吓。
花灯表演结束,裴玉买了盏兔子灯,回府放在陆如琢房间桌上。
方才宫里的小黄门来报说陆都督与陛下手谈晚了,在宫中过夜,让府里不必等。
陆府内宅的灯一盏一盏地暗下去,唯有大门前的灯笼依旧火红,府兵们尽忠职守地巡逻值岗。
……
“咚、咚、咚——”
鼓声响彻京城。
衙门擂响四百下开门鼓,宵禁解除。
东曦既驾,京城这头蛰伏的巨兽慢慢苏醒。
北城。
朱娘子听着鸡叫起床,先把饭煮上,再在院子里洗衣、晾衣,太阳出来以后把辣椒摊在石板上晒。
今天日头很好。
在院子里晒着冬阳,她看着俩孩子吃了早饭,挎着书袋蹦蹦跳跳地出门上学堂。
朱娘子搬了个马扎,坐在门口,边做针线活边和街坊四邻打招呼。
她又朝隔壁的柴嫂子家瞧了眼。
柴嫂子多年前死了丈夫,一个人寡居,许多年前朱娘子曾听见过隔壁有婴儿的啼哭声,后来便不再有,许是夭折了。柴嫂子手脚勤快,京城治安好,北城这片民风淳朴,邻里相帮,她一个寡妇虽过得艰苦些,却也能温饱度日。
奇怪,柴嫂子平日起得比她还要早,怎么今日睡起懒觉了?
午时。
朱娘子在自家锅里盛了些饭,夹了两大筷子菜,端着去敲柴家的门。
叩叩——
“柴嫂子。”
“柴家嫂子?”
“宛姐姐?”
吱呀——
院门虚掩,朱娘子从门缝里看着安静的院子,伸手轻轻推开。
“柴嫂子?”朱娘子往里走,端着饭菜一手敲响了房门,“姐姐可是身体不适起不来身?我来给你送点饭。”
里面没有传来应答。
房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