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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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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有恶虎扑食之势,小少年脚底抹油撒丫没命往山上跑去,尖叫声撒了一路:“先生我错了!先生好,先生最好,先生最最好,先生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亲爱的先生,我最爱先生了!”

望着那“嚣张跋扈”渐行渐远,间或扭头冲他笑得奸诈的小少年,先生不自觉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玉戒,斗笠黑纱掩盖下的清澈双眸流露款款温情。

大草帽“独眼龙”眼罩像个盖子压掉小少年半张脸,显出不协调的头大身小,胡闹跑出的少许调皮发丝随风起舞,口中呵出阵阵山雾白霜。恍惚间,他依稀回到了当年浓烟滚滚,火浪如炽的通天峡战场。黑色烟雾中立于他身前那抹不染尘埃,眩目夺人的黑色身影,那惊魂泣鬼,万众睥睨的一闪流光。他从不知她也可以美得如此纯净,像个调皮捣蛋的林中精灵般。

一转眼,十二年了……

修竹交翠,篱落成群,闲云野鹤,山中草庐,似乎隐士天生应于此处躬耕。奈何这混世魔王出现后,他这儿便无片刻安宁。煮鹤焚琴这糟蹋事此生竟能亲见!

半年前,就像张经阖无数次眉飞色舞描述的故事中那样,她的出现宛若神启,却令人哭笑不得。始终穿着“暴露得不像话”的异域服饰,犹如浴血凤凰,劈荆斩棘,自茂密竹林中推出一条颓败之路,奄奄一息倒在山居庭院中。

那是个惊心动魄的暴雨之夜,窗外人影攒动,他推开了那扇门,于是缠绕他,缠绕他们十二年的梦魇,便以最不可思议,最意外诡丽地方式铺展眼前。梦里梦外,他紧紧搂着鲜血淋漓伤痕累累的她,胆战心惊,泪如泉涌,那沉静的绝世容颜,消失十二年后终于再次出现,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仿佛她只是昨日离开,仿佛这十几年不过一场噩梦。可是,他们都的确不再少年轻狂。

那夜,昏黄烛光下糜烂若花的胴体,无一处完好,他喉头噎血为她疗伤,狰狞的伤疤与她身上青色张扬的花纹交织成令人目眩的图案,而那传说中属于一方魔尊的神战之龙,他曾在寓意战无不胜的旗帜上无数次看见,此刻浴血狰狞,他克制不住唐突神女的冲动,俯身膜拜亲吻。然后,是漫长的等待,等待凤凰涅磐,等待浴火重生,却不期遇上一双清澈纯净的眸子,一个忘却所有的女子……

重伤在身,熟睡时,她如空谷幽兰,可远观不可亵玩;疗伤时,她如稚儿窝在他怀中,眼带迷蒙,柔声唤他作先生;他喂她清粥,她蹙眉苦脸撒娇耍赖,他万般哄慰,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身子略好,那略微娇嗔的少女突然令他头疼万分起来。嫌山中素菜清粥乏味,她偷偷捉了仙鹤烹煮;为了早日走路,她唆使他做轮椅拐杖,当功成之日,他不自不觉毁了自己最爱的大半湘竹;待她精神饱足,奈何腿仍不方便,便做了个弹弓成日坐在院落里,他好好的雅居之地,从此“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背后的真相原来可以如此令人啼笑皆非。

菊酒故人来

简陋山居中炊烟寥寥。

透过竹窗,可见小少年紧抱着暖炉像猫咪般依偎炕上,不时舒展懒腰。

取下斗笠的先生,目若星辰,身着褴褛却难掩清新干净气质,如仙宫居士般雅逸,此刻却满面油灰忙进忙出。

小少年半眯眼看着饭桌上“美味山珍”逐渐增加,差不多了,便窜到桌前,也不等先生,自个儿夹了喜欢的埋头苦吃。

“没良心的。”先生洗净双手坐到少年身边,姿态优雅,见少年嘴巴似漏的,不知不觉间饭碗周边摆满了油渍碎食,忍不住微微蹙眉,“好吃懒做,不事生产就算了,你一个女孩子,有点吃相好不好?”

少年,噢,不,少女眼也不抬:“啰嗦。”

先生面色微愠,没好气敲了她脑门一下:“兔崽子!”

“唉呀唉呀。”少女嚷着将筷子一摆,摇得风中凌乱:“旧伤复发了!”

“你怎么越来越无赖了!”先生有些头疼地看着扔在抽疯的某女。

少女继续抖如筛子,摆头乱嚷:“你变了,你以前都不凶我的,你再骂我,我离家出走!”

先生长长吁了口气,克制暴力冲动,他怎么觉得像养了个顽劣不堪的女儿似的。成天上蹿下跳,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不事生产,不务劳作,隔三岔五捅娄子,他真是上辈子欠了这小祖宗。连连深呼吸,先生将面孔一板,沉声道:“好好吃饭!”

少女见好即收,笑逐颜开,将先生面前她最爱吃的冬笋抱到自己面前,又将面前不爱吃的推给先生,朝着先生笑了个春光灿烂,不出所料看见先生微微失神地脸泛红晕。

饭毕,苦命的先生收拾碗筷,少女继续瘫在炕上好逸恶劳。先生在厨房中忽闻得一股酒醇菊香扑鼻而来,不得不苦笑,他这些年辛苦酿造收藏的好酒,终于还是全数糟蹋在这败家子手上了。

廉宠是她醒来后先生告诉她的名字。先生说她生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敛尽万宠。”

她对自己的过去无丝毫记忆,大脑一片空白。

刚醒来时,全身重伤,只能像个一级残废整日呆在床上,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先生,之后在这深山老林中也只能看见先生一人。

虽然山里只有他们二人,但她知道先生并非凡夫俗子,眼若星辰,声如清风,羽扇纶巾,俊逸非凡,举手投足有高贤雅士之风,虽魏晋风流亦不过如此。

下山后,廉宠更笃定,世上无一人有先生风骨,因此当她自里屋看见院中柴门被突然推开,进来一位不速之客时,很是花痴了一番。

银边白衣,虎目生威,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大将之风。若先生如皓月,他便如炽日;若先生的俊逸如细水流长,他的俊美则全然咄咄逼人。廉宠脑子忽然崩出一幅吊睛白额大虎图!

廉宠自地窖搬出最后一缸酒,便直接趴地窖洞口动手了,半截身子露在外面半截身子还在地下,白老虎自窗中望去,以为房里无人,但闻得屋后有水瓷相碰,轻扯嘴角,自顾自坐在庭中石凳上,深深吸了口气,不饮自醉。

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廉宠抱着酒坛推开房门,探出个脑袋。闻得动静,白老虎也不睁眼,一脸享受悠哉点头道:“楒旻,这梨花落,终究还是你酿得好。”

廉宠眯眼又瞅了瞅俊武不凡的大白虎,啧啧惊叹,转身屁颠屁颠跑到厨房门口:“先生,有客!”

廉宠声音不大,却足够庭中人捕捉一二,笑容瞬时凝滞,面色明灭,他陡然屏住了呼吸,半晌,仍不肯睁开双眼。

看着适才还风流豪爽的白老虎突然如石雕静止不动,廉宠暗道怪哉。眼尾瞄到先生姗姗转身,急忙眼色示意,先生似知道来者何人,可豪无故友重逢之喜,与白老虎一样,先呆滞,然后阴沉。

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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