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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老迈的承光帝坐在椅子上,发着呆,“他是被人下了圈套了,他平日连跟自己的妃子说句话都结结巴巴,怎么有胆子去欺辱朕的妃子……”
“那……”姚太医不知道原来承光帝心里明镜,“皇上明鉴,这件事……”
让喝了口热茶,他沉口气,目光肃杀的命着自己身边的公公,“将太子押回乾云殿软禁,连同乾云殿上下偏殿一并封住,殿内不得走动探视。特莎,赶回知春阁,待遇同从前一样。”
公公领命而去。
姚太医不解的看着承光帝,他不是知道无岚是被陷害的吗……
放下茶杯,烛光映着头上的银丝,承光帝声音淡淡,“姚太医,有兴趣和朕来看场戏吗?”
姚太医虽不解,却只能点点头。
笑了笑,承光帝神色清寡,“彻查什么人接触过红草和金边睡莲,太医院这一期侍药的两个药童看管不力,处死。”
姚太医张口想说话,可是看着皇帝肃杀的眼神,还是低下头去。
可怜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只因为一场不干己的风波而丧了命。
“晚了,姚太医早些回家歇息。”承光帝和蔼,扶起他,“等着陪朕看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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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春阁仍旧黑洞洞的,毫无声息。
被带回去,大门立刻紧锁住,特莎抚着自己的肚子,还觉得惊魂未定。
看吧,她赌赢了,天也不公,是傻子的孩子就可以免死,是好男人的孩子却偏偏不能活。
回了房间,她摸索着点灯。
烛火慢慢腾起,她疲倦的揉了揉额心,转头向床上走去。
帐子一撩开,腥浓的气味扑鼻而来。
她胃里一抽动,张口就吐了出来。
床上,没有头的男尸已经凉透。
没有任何不规整的地方,显然是一击毙命。
她看着那熟悉的身体和衣服,顿时如遭雷击,扑过来摇着他身体,“阿泠哥!”
可尸体只是散发着凉气和腥气。再也不能抱着她温存缠绵。
“谁!谁杀了他!”特莎一边哭着一边回头看着坐在角落里的一抹黑影,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可那时候她没有注意。
血红的双眼盯着那人,烛火跳动,那人的脸慢慢的隐现出来。
特莎愤恨到极致,咬牙,“是你……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男人只是抱着手臂,靴尖停在血流前方,嫌恶的停住,淡然一笑,“公主应该感谢我才是,我替你杀了这负心汉。”
特莎握着无头男尸的手,“你敢胡说一句,我跟你同归于尽!”
“你的阿泠哥已娶了家室,他衣角平整,有女人勤打理,他领口有绣迹,有妻子为他缝衣。公主,他千里追随你而来,不一定是要一心一意守着你。”
特莎哭了会儿,才翻开他领子看,果然,绣了紫色的花。
她一心只感动于他以侍卫身份入宫陪伴自己,却不曾留意他是否还是当初那个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清俊少年……
原来……
“呵……”回头看着身子半隐在夜色下的男人,她止住哭泣,“你费尽心计,是想利用我肚子里的孩子么?太子被软禁,你的目的是另立新君?”
龙斩夜不说话,转望了外面波澜闪动的池塘一眼,“只是想看看别人失去挚爱的反应罢了……你挺聪明,懂得咬住无岚保住孩子。活着吧,活着才有希望……”
这话似乎不是再对她说,特莎看着他,一手握着阿泠哥的手,很凉,完全没有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