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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映着脸,驱散了夜晚的寒冷。
木材发出噼啪的声响,远处,马匹拴在树上,低头安静的吃草。
接过手下人递来的热粥,龙斩夜喝了口,一股土腥味,他习惯了,一仰头喝干了一碗。
副将在他旁边坐着,拿着树枝拨弄着篝火,里面烧着他刚打回来的一只野兔。
这就是行军,和安逸的王府简直是两个世界。
他在外风餐露宿,能让重视的人安稳度日,值得,非常值得。
撕下半生不熟的兔腿,副将递给他,“王爷。”
龙斩夜摇摇头,“不了。我去研究下路线,你们几个吃过了到我帐里来。”
说罢,他起身回帐篷。
走到案几旁边,他铺开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了各个地方的名字,算了算,到边境,大概还要走上一个月。
这仗非打不可,羯苍已经挑明了野心,他忍一时,这巨大的麻烦就要留给他的子孙去解决。
当他最后为东陵做点事吧。
看好地图,他坐在椅子上喝着味道寡淡的茶水,低头,腰上的袋子就映入眼底。
针脚有些粗糙,手帕却是漂亮的很,是她平常最爱用的,上面绣着繁复的枚色花朵。
他扯下来,掂在手里,里面圆滚滚的一颗珠子,在灯光底下能散发出穿透手帕的乳白色光芒。
那是他送她的,世间再没有人能像她那样拥有一串完整的五彩石。
那天她哭着一直追,追的他心里难受的紧,真的就想抽她一鞭子叫她马上回去,她那样子,他见不了,他这辈子不怕伤不怕死,唯独是真的怕了她流泪。
大帐外有属下求见,他一边允了,一边将袋子挂回腰上,抬手间,嗅到沾在手上的香气,和她一样,一模一样,他无奈的摇摇头,难怪人家说,无欲则刚,他从前从来不会这样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走神。
几个得力大将鱼贯而入,他示意众人落座,揉了揉额头,将思绪收回放到眼下的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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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还是泛着冷光的落在大地上。
时间流水一样的溜走,转眼步入三月,冬天似乎是结束了,白天经常是大晴天儿,晒在身上暖洋洋热乎乎。
披着大红狐裘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叶珈琅闭着眼休息,隔一会儿,有些不踏实的睁开眼。
看着自己的手腕,粗了不是一丁点,她每天吃的多睡得多,腰身像吹了气一样的涨起来,简直不忍多看。
她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心里喜忧参半,可是既然来了,就是一份恩赐,她从前失去过,知道一个小生命的到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躲在温暖的狐裘里,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么久,他应该快到边关了,到了那里,就意味着战争真正开始了。
现在的情势实在让她觉得头疼,无岚是她四年相依为命的丈夫,凤歌是她从小带大的儿子。龙斩夜呢,他是她从少女时就死心塌地爱着的男人,而如今,她肚子里又有了他们的孩子。
两边同样的重量,她心里的那杆秤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