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夺夺闷响,不见动静。
乌鸦展翅落枝,正欲偏头再听,脚下猛然一滑,跌进了一个洞里!
头上一黑,有什么盖上。
足爪扑通踩进水里,那其实不像水,楼何似在黑暗里挪动,只觉一身黏糊,翅膀胶的动弹不得。护身阴气也不住流失,好似被腐蚀去了。那洞壁十分光滑,甚至有一种丝缎之感,怎么也扒不牢靠。
眼神阴鸷,正要逼出眉心阴气,突然哧啦一声,猛的一晃。洞壁上一道裂缝出现,随后哗的撕开!乌鸦猝不及防,从中滚了出去。身体一轻,竟是被人接住。随之又一抖,稳定下来:“何似,何似?”
“我无事!”
楼何似落下地来,手掌曲张间,黏腻十分。潇湘依旧神色急徨,见他无事,才缓下心来,道:“你方才落入……”
利风声又至!
楼何似岚然回身,一袖扫落桃花。
斜瞥望见树下,偌大一只绿色瓶子之物,破开肚腹,倒在地上,粘液流了一地。
……传说中的猪笼草……精……
旁边尚有许多巨大猪笼草,盖子都缓缓的开合着,朝向这边。楼何似一把拉住潇湘,道:“从这边来!”
两人窜过草丛,越过这一块林子。前方飞来的花瓣愈来愈密,也愈来愈快。突然啪叽一脚,踩进了烂泥里。
潇湘皱眉道:“不如唤出坐骑……”
楼何似突然一扬手,止了他的话。
他的脚缓缓上抬,从泥中挑出一只化为白骨的断手。
两人的眸光相遇。
放慢了脚步,拨开高高草叶缓缓前行。不知为何,风与桃花渐渐少了,四周安静下来,只剩浓重桃红的薄雾散布在空中。楼何似停了脚步,隐隐觉得不对,回手一张,那白骨断手飞来,落入前方草中。
只听啪的一声,如同青绿色巨大蚌壳似的东西蹦出长草,紧紧合上,边缘密密的布着利齿。那白骨手被夹的粉碎,几节指骨落在地上。潇湘依旧一挥手,凌空平平压下长草。只见那东西旁边,落了不少鸟兽骨骸,还有一只骷髅头。
楼何似默然……
又是传说中的捕蝇草……精……
不过它们虽然略具灵性,却远远未到成人之时,尚不足虑。
从地上挑起石头来,远远往草丛里就砸,如同排雷一般,青绿色捕蝇草一个一个竖起来,一个比一个大,有一个甚至比楼何似还高三分。待前路都砸遍了,两人慢慢往前挪,一面走一面砸,又是一个个捕蝇草竖起来。
潇湘依旧望向他的手,道:“毒如何了?”
那桃红色已经渐渐上升,直到肘部,手臂开始运转不灵。楼何似摇头道:“待寻到罪魁祸首,才能解除……”
脚下一硌,踩着了什么,向前一倾。他才警醒不妙,巨大青绿色上有着诡异的花纹,高高竖起夹了过来!楼何似正要幻出镰刀,右手不灵,锯齿便要穿一个透心凉!脚被卡住无法退后,他头一低,急滚了下去,长发被猛的扯断两根。只听啪的一声,眼前尖刺交错合拢,却是被吞进了双叶之间!
一时心中哭笑不得,莫非是自己运气太坏,还是在植物眼中比较可口?
潇湘依旧赶上来,楼何似喝道:“不必!”
左手疾转,黑色巨镰幻化而出,蓦然伸长!
两半壳力量极大,并不能强行打开,却能强行打破。楼何似一镰刀将叶破开大洞,哧的一声,绿色汁液汩汩喷出。伤口中发出一种悲鸣声来,既尖又扁,还带着黏糊味。镰刀再搅,将洞口猛的切开,整个捕蝇草斩成两半。
脱身而出,楼何似怒道:“我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