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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一直在下雨,这两天天气倒是好了起来,温度也有回升。
只是石城是一座工业城市,多铁矿,虽然近十几年一些污染大的工厂开始外迁到下属的镇区,城区的绿化面积持续增多,但石城的雾霾仍然严重。因此虽是晴天,可天空仍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蓝天与白云。
闻聍回家并没有和闻人凤说,因此也没有人来接他,出了火车站后,他便自己打车回去。
他家里火车站并不远,不过半个小时车程而已。
到家时正是午饭时间,小区里张灯结彩,行人并不多,估计大多在家吃饭,偶尔还能听到母亲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但闻家却格外的冷清,门口的花草都已凋零,树木的叶子变得墨绿,推开家门,屋子里似乎蒙上了一层灰,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颗粒,似是许久没有收拾了。
闻聍知道,孙菲已经离开了。
孙菲这人爱热闹,也爱干净,她在家里的时候,每天一小扫,三天一大清洁,因此屋子里总是亮堂堂的,而且她的朋友总会在家里进出,或是喝茶或是打麻将,总是热热闹闹的……
习惯是很可怕的,就算闻聍并不喜欢孙菲,可她突然离家,闻聍仍觉得有些不适应。
将窗户全部打开,又打电话叫了家政过来,闻聍才上楼去。
二楼有三间房和一个客厅,闻人凤住了其中一间,一间是书房,还有一间原本是闻聍的房间,但自从孙菲住进闻人凤的房间,闻聍便不愿意住在二楼,换到了一楼居住。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踏上楼梯了。
闻人凤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地上胡乱摆着许多酒瓶,红的白的皮的都有,而闻人凤也没有了平日的风度翩翩,胡子拉碴,神色憔悴,就连衣服都是皱巴巴的,看起来十分狼狈。闻聍上前,截过他手中的酒瓶,喊道:“爸!”
闻人凤抬头,眯着眼睛辨认许久才认出来:“哦!是聍聍啊!你妈妈呢?”
“妈妈在江城,”闻聍坐在床边,刺鼻的酒味让他忍不住皱眉,“你喝了多少酒?”
“也没多少,你爸我可是千杯不醉的!”闻人凤挣扎着坐起来,拍着胸口说,“你看我,清醒着!”
“起来洗个澡,你身上臭死了!”闻聍将闻人凤扶起来,又问他,“你吃了没?”
“吃饭?吃了!”闻人凤说。
闻聍看了眼四周,连饭盒都没看见,自是不相信闻人凤的话,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催促他去洗澡。看着闻人凤进了浴室,闻聍才打量起卧室,蓝色的窗帘并不如何能够遮挡阳光,光线透过窗帘进来,在地面上映出朦胧的影子,房间里的摆设也都换成了蓝色,浅蓝色的床,深蓝色的被单,还有衣柜皆是蓝色……
其实不止是卧室,就连外面的客厅,或许还有书房,皆是如此。
孙菲喜欢蓝色,这些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设计的。
闻聍还记得那一天。
那时候他正在念高三,因为学校离家里有点远,于是办了住读,周末才回一次家。
他回家时看到装修工人进进出出,问了才知道他们是在装修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