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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抗毒体质,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抗药体质。除去一些口服药物以外,止痛针、抑制剂这一类注射药物的效用都要打对折,即便剂量加倍也收效甚微。
陆子朗知道他发情期的时候没胃口,吃不下那些餐食,上次在鬼冢临走之前让他带了不少家里做的水果干,这次也发来了信息问候,但他没看手机,只是在床上窝了一天半。
不方便见人,也没胃口。整整36个小时,医生、来送饭的佣人、甚至是棕熊都被他拒之门外,手机也没打开,只有Ann被他放了进来陪着他。
任祺安没来,凌子夜也没指望他来,只希望发情期能快点过去,他能出去散散心,暂时逃避一下这些事情。
第三天清晨任祺安和戚星灼回来的时候下着大雨,没能喘口气就听说莫以微那边出事了,着急忙慌赶到,还没进去就已经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房间门口围着的人见到任祺安来便自觉让开了道,他走进去,程宛蝶很快对他说明:“是体内残留药物引发的不良反应,严重的抽搐、惊恐发作、幻听幻视,被救出来的人里有几个也有和他一样的症状。”
莫以微蜷缩在墙角,房间里信息素紊乱,甜蜜的花香弥漫四溢,四周爬满了带刺的蔷薇藤蔓,尖叫道:“别过来!!”
“以微,放轻松,我们不会伤害你…”简弈心安慰着他,但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因惊恐而瞳孔放大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程宛蝶把镇静剂递给任祺安:“他不肯注射,好像很怕这个…”
任祺安接过来,缓步走近莫以微,在他身前蹲下,伸手时手臂霎时被他的藤蔓缠住,任祺安也顾不上,只是抚上他肩膀:“别怕。”
莫以微从乱发间怯生生抬眼看他,似乎只能认得出他一个人,目光终于清明了些,随即害怕地躲进他怀里:“你为什么才来…”
“对不起…”任祺安轻轻顺他脊背,趁他略微平复时要给他注射,他看见注射器便抖得更厉害了些,挣扎着想抽出手,任祺安连忙握紧他手:“听话,注射了就没事了。”
莫以微还是很害怕,但因为是任祺安,他没再反抗。
任祺安把他抱到床上,看着他睡着了才站起身,走出房间。见医疗室的蒋医生也站在外面,任祺安便问他:“你去看过,凌子夜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支支吾吾半天:“我去了两次…他都没让我进门…”
任祺安蹙眉,也顾不上责备什么,只是让他跟自己一起去往了凌子夜的房间。
“先生…您的手…”医生看着他被藤蔓扎得满是血点的手,想问他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没事。”任祺安摇头,怕凌子夜担心,还掏出手套戴上遮了一下。
凌子夜开门开得很慢,房间里窗帘紧闭,只靠顶灯亮度最弱的那一档照明。他披着睡袍歪歪斜斜倚在墙边,脸色苍白,眼睑却一如既往的很红,或者更红一些,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丧,提不起精神。
屋里的信息素似乎比平日里更浓一些,但任祺安没多想,只关注到了那依旧冲鼻的烟味,多待几分钟恐怕都要减寿,旁边的医生甚至默默带上了口罩。
看见他,凌子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不冷不热道:“什么事?”
“为什么不吃饭?”
“没胃口。”
任祺安顿了顿:“让医生看一下你的伤。”
他皱起眉:“不用。”
“我没有要问你的同意。”任祺安一脚跨进房间,箍着他腰往里走。
“松手!!”他横眉冷眼,跟对付仇人似的,当着外人任祺安也忍了,只是强行把他按到沙发上让医生立马过来看。
任祺安紧蹙着眉在一旁看着,实在不理解他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痛觉,这么深的伤口他就这么敷衍地应付,现在也仍然木呆呆的,不喊疼、甚至不屑多做一个表情,冷着脸一动不动。
任祺安忍耐着没发作,努力克制着等到医生走了,才把佣人送来的餐食推到他面前:“先吃饭。”
他发情期还没完全过去,只是暂时歇了一下,凌晨塞的果干仍然哽在胃里,什么都吃不下,便有些不耐地说:“我说了没胃口。”
他半个眼神都没给任祺安,只是窝进沙发里慢条斯理地抽出支烟。
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已经焦头烂额的任祺安实在烦躁至极,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凌子夜,你能不能别这样???”
他拧起眉:“我怎样?”
“我知道你不高兴,你可以把气出在我身上,为什么非要跟你自己过不去??!不让医生来看,现在还闹绝食了是吗???”
话音未落,凌子夜一扬手甩飞了手边的水杯,噌地站起身:“你凶什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