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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碎裂的铁皮嵌进了他大腿,任祺安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握着他脚踝,将他的腿架进自己臂弯里,一手拿起医疗箱里的镊子。
他手指蜷曲起来扣紧了桌面,瑟缩着剧烈颤抖,生理性的眼泪很快从眼角滚落。
他抖得太厉害,任祺安取不出碎片,冷声开口:“装可怜倒一直都是你的拿手好戏。”
凌子夜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身份暴露后会得到怎样的对待,但比起别的,他或许更害怕任祺安的冷言冷语,仿佛他们之间的所有,都要随着谎言一起被推翻,不留痕迹、不留余地。
“我从来没有想伤害你们…”凌子夜哑声说,想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
可思及自己已经给大家带来了危险,甚至有人因此重伤、牺牲、被劫掠,他就没有半点底气,尾音轻得几乎要消散。
意料之外的,任祺安没有怒不可遏地辱骂他,也没有阴阳怪气地嘲讽他,没有说不相信,也没有说相信,只是俯视着他,而他看不清任祺安逆光之下的神情。
“凌子夜,”良久,任祺安将纱布缠上他的腿,才开口,“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做、就真的不会去做。”
话音未落,走廊另一头便传来脚步声,见到脸色阴沉的程宛蝶拿着两支针管走过来时,任祺安下意识侧过身将凌子夜挡在身后,戒备地紧盯着她:“我们要用他和组织谈条件,不能动他。”
——就像有些人,不是不想爱、就真的可以不爱。
作者有话说:
【徐佳莹《浪费》
作词:陈信延,原唱:林宥嘉】
“父母和老师自幼就告诫我们,背叛是所有可想象的罪行中最令人发指的。
但何为背叛,背叛意味着打乱秩序和进入未知。”
——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第84章是我在制造眼泪居然想救世
程宛蝶扯扯唇角,没说什么,只是抬手将针管递给任祺安。
任祺安犹豫片刻接过来,这才看清上面有标签,一支消炎针、一支止痛针,而不是她自制的那种不明针剂。
但任祺安仍有些不放心,抬眼看向她,琢磨着她为什么突然转性了。
程宛蝶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如果我想杀他,就不会挑你在的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