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后悔和你在一起…”任祺安攥紧了拳头,伸出的一截爪子嵌进手心,黏稠的血液在雪层里绽开猩红的花。
“可我能不能和他走到一起,也不是你说了算…”
如果说心痛是一种抽象的说法,此刻任祺安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胸腔传来的一一阵阵闷痛,心脏像被无数条藤蔓纠缠绞紧,戚星灼和简弈心两个人都有些扶不住他,
他费力地大口喘息,血液的流动却仍十分滞缓,让他全身发麻,拄着膝盖动弹不了。
“祺安!!”
他最终还是一头栽倒在雪地中。
大片大片的雪几乎遮蔽了天空,纷纷扬扬泼向大地,仿佛要将人活埋。
“太冷了…”
陆子朗坐在床边握着凌子夜的手,满脸忧心:“根本没有温度…”
“家主…”
凌子夜在许多人的呼唤声中醒过来时,一时间还没搞清楚自己所在何处,只下意识觉得自己还被关在那个黑暗又狭窄的地下室,所以看到眼前熟悉的人时,有那么一会儿,他有些惊讶自己的梦竟然还能不是噩梦。
直到身上各处伤口的疼痛逐渐苏醒时,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但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有人在哭,也有人在笑,有人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还有人只是满眼心痛地看着他,但是他无法做出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心跳都只是被强行驱动,情绪波澜不起。
乔斯钦很快察觉到了他的古怪。
医生开了不少药,但不能空腹吃,陆子朗端着餐盘过来喂他吃饭。
凌子夜不喜欢被别人喂着吃东西,以前他生病的时候有人要喂他吃饭或是药,他都会不太高兴地说:“我自己有手。”
但现在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张嘴、咀嚼、吞咽,很顺从,甚至显得乖巧,但又有些僵硬。
“家主,你说句话吧…”从他醒来之后陆子朗还没听他说过半个字,有些焦心。
凌子夜或许听进去了,因为他目光在陆子朗脸上聚焦了一瞬,但很快又放空,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陆子朗递给他一杯温水送药时,他抬手接过来,却觉得自己的手腕很轻,垂眼一看,才发现上面没了抑制手环,也没了那个缀满宝石的银镯。
任祺安没有收回送给他的东西,但他觉得太沉重,临走之前便留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