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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可是,那样就不那么漂亮了啊伦大人!」
「我一个男人,不需要漂亮吧……」如果不是因为长头发冬天保暖,他也不愿意这样”漂亮”着……
「就这样远远地望着他,我已经很满足。」站在行列队伍中,伦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远方皇家的数组中,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希王子。伦就像所有参与典礼的贵族们,就像那些将道路两旁挤得水泄不通的观礼群众们一样,深深地被骑着黑色骏马的王太子那玉树临风的尊贵英姿给吸引。
卡席尔的希王子,聪明果决的希王子,年轻潇洒的希王子,他是全国人民崇拜的偶象,他是全国人民引以为傲的实际领导者。他那双迷人且锐利的金绿色眼睛扫过群众,扫过他的子民,每一个人,都为自己成为希王子的注视而感到喜悦。
可是伦却清楚地知道,希王子所注视的,是一个抽象的群众,是他即将继位而统治的帝国,绝对不会是自己。
就这么远,我依然可以感受他那绕在身子四周,像魔法般牵着人心的魅力。可是,这么远呵……我似乎,一辈子都到不了他的身边,而他,他的眼光也永远不会望向我这……
伦摇摇头挥去心中那带着淡色忧郁,不切实际的想法。至少他已经比身后、比远处那些老百姓更接近……
五步之遥,和十步之遥,同样是到不了,但至少,我可以比别人近五步的距离看着他……
祭祀典礼是神圣而冗长,庄严而无趣的。祭典的礼官在那台上宣读祭文,已经有一个时辰了,看看四周,有些人听得热泪盈眶,又些人则昏昏欲睡。
伦扯了扯外挂的领子,他感到一阵昏炫,好闷……是因为这衣服的不适,因为众多人潮所带来的混浊气息,是因为头上那为配合盛大祭典而倾全力发功的烈日,还是因为……因为远处的他?
跑吧……偷偷地跑吧!等典礼完再回宫去……伦一步一步往行列的队伍边靠,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了拥挤的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了这累人的典礼。
神不知鬼不觉……然而这一切却看在一个人的眼中。虽然这个人,他很专注地参与着典礼,很专注地聆听祭文,还得不时地点点头以示他的专注,但他那双金绿色双眼的余光却不时地扫向那个站在文官队伍中,他可爱的画官。
他的画官……似乎又变漂亮了些。仿佛多熟悉他的模样一分,便能多挖掘出他那潜在的美丽一分。在那文官行列中,显得特别地突出,他甚至瞥见了一些高贵的夫人用打量的眼光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新人。可以想象,她们以计划着怎样将他可人的画官纳入那用权用钱所编织的欲网中,为她们的艳史再多画上一笔美丽的色彩,为她们的标本收藏再钉上一只美丽的蝴蝶。
希在心中暗暗地笑了。如果他不好好盯着他这个画官,迟早,他会被这一群看似优雅却饥饿的母狼生吞活剥到连骨头都不剩……
然而,伦虽然有着诱人的外貌,但他依然如此纯真,纯真的表情,纯真的眼神,还有那不经意地玩扭着自己手指的动作……那始终令希感到舒服的纯真。
典礼进行到一半,他要去哪里?穿著那一身显眼的正装,就这样混入了人群中……隐隐地,有一丝担忧与不安浮上心头。不安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
「累死了……」将头上顶着的帽子摘下,顺手也把颈子上的扣子解开。然而这身打扮在人群中还是颇引人侧目,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群。
位于市郊的大教堂,由于人潮全部被吸到市中心看热闹去,因此显得冷清。伦往教堂前的石阶一坐,索性将那象征着宫廷官员身分的黑色外挂脱了摆在一旁地上,呼了口气,空气真清新。掏出口袋中随身携带的纸与铅笔,以大腿作垫板作起画来。
今天的希王子,真的是帅到不行。不能现场为他素描实在很可惜,不过在伦的脑中,已留下了那深深的残像作为参考,他记得很清楚啊……希的长相,希穿著黑色金边长外挂的完美身型,希严肃中带有一丝年轻不羁的神情,还有那一举手一投足间的高贵自信……一切一切,都已经深深画在心中的那张画纸上,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浮现……
「好棒喔,是希王子耶!」
「画得好象,可不可以画一张送我?」
伦抬起头,不知啥时,身边站了两个年轻的女孩正弯着腰看着他作画。
「这……这只是我的素描习作。」伦微微一笑,婉拒了女孩们的要求,低头继续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