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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是孝子,救她本是义举,既然母亲大人说晦气,便绝不做出格的事。本也不图她什么,纳妾也好当成下人也好,都无所谓,母亲怎样就怎样,他并不太管后院里的事。青魂虽然看起来赏心悦目,可是并非国色天香,周围又娇妻美妾成群,不几日便把她忘了。
青魂见不得丈夫的面,侍奉婆婆跟前时婆婆又嫌她碍眼,有一次因为青魂提及弟弟入学的事,婆婆嗔怪她败家摔了药碗罚跪在地上,瓷片铬得膝上出血。丈夫请安时瞧见方才忆起府内原来还有这么个人,代她略为通融:“母亲既然看她嫌烦,不若就让她下去吧!”过后即悄悄命人送来药品与衣裤,好歹还念着点情份。
常说一入候门深似海,那不是候门也深似海,下人苛责管事的冷眼旁观,唯有丈夫的一点怜悯令青魂觉得还有一点盼头。衣服的样式偏素,弟弟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便巧手改成了弟弟的尺寸,下襟还接了颜色相似的布料。
她命苦,自觉拖累了弟弟。丈夫的可怜爱惜终是有限,某一次暗渡陈仓缔结珠胎后,又被正妻所妒,一碗打胎药下来,再不能成孕。婆婆知道后,非但不充许丈夫探望,亦撂下狠话:書香門第“那是个克父克母克夫克子的东西,你若再挨近她一次,便没有我这个妈。”
想起那几年姐弟过的日子,虽然不至于温饱不济,境地却苦中尤苦。如今重逢,青魂免不了泣泪一番。
当年事不堪回首,心灰意冷后姐弟相约脱逃,事败后两人又相继而亡,青魂不愿再入人世,只为吃过的苦头太多。心中唯一惦记的,唯有弟弟牛一茗。
因为指骨太细碎,所以并不容易粘接,牛一茗愁眉不展,青魂恨江凡歹毒,虎视耽耽的留意这边,想知道那通判想怎么收拾他。
江昊抱着江凡苦挨一夜,第二天一早,江凡清醒过来,竟然忘了大半,记忆只到青魂变成骷髅吓他。
牛一茗姐弟惺惺相惜时,那边江凡高举着两只手,向江昊神神秘秘的低语“你觉不觉得?牛一茗越来越古怪了。”
江凡十根手指上都缠着布条,他昨夜不停的刨弄土地,血淋淋的弄得像十个棒槌。如今吃饭穿衣乃至洗脸全要仰仗江昊,江昊搭着眼皮将粥塞进江凡嘴里“吃。”
江凡摇头,嘴里含着粥饭,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手上脸上身上伤痕累累,五脏六腹也不舒服。想到昨天被丑女吓得晕过去自己也觉得丢脸。
早间洗漱时在水里照映发现脸上斑斑驳驳,再加上之前的种种,江凡觉得异常委屈:“江昊,我是你姐夫,长幼有序,上尊下卑,你不能总这么欺负我。”江凡指着额上的大包控诉。
江昊侧脸让他看自己脸上的掌印“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江凡惊诧“是我打的?”
“江昊,我怎么会平白无敌打你,你记错人了。”江凡端详江昊的面孔,那指痕太清楚了,自然而然的将视线调向青魂那个草窝,这里四只鬼,只有那一个是女的,而且骨节分明。江昊是马眼睛吗?就算调戏也不能找那样的啊。
“你是猪。”江昊几欲被他气得吐血,也不争辩只用眼角看他。
牛一茗身披蓑衣钻了出来,沿着密林行走,虽然江凡纳闷这不应该是他出行的光景,可是牛一茗既没与他二人打招呼便隐了身形悄悄遁去,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虽然心思缠绕,也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看到。
江昊要寻一处僻静的地方修炼,江凡在林中寻了个看似清幽的空场,为了给他护法,还在稍远一点的巡视。
江昊盘膝而坐雾气蒸腾中额上的泪滴越来越多,本以为树妖释放的毒雾早已清理干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调息时总会有幻像出来作崇。江昊嘴唇紧抿,眉峰处拧成结。
江凡大略巡视了数圈发现并无异常,还在溪水中上游处发现一处浅滩,几只胖头蛇尾的龙鱼摇头晃脑的游来游去,这个东西大补的,江凡立刻挽起袖子搬石头垒成个围墙,单留一处缺口静悄悄的守在那里。
这厢边江昊似乎看到江凡站在水里,高挽裤角,半哈着腰,似乎在狩猎又似乎只是那么站着。他打着赤膊,时而嘟嘴时而做作发怒,时而又面露喜色。江凡身体细瘦,皮肤又白,发起怒来一张婴儿了也不显得恶眉恶眼,那胸头两抹嫣红衬着垂下来的乌发,若隐若现,时而撩拨着某人神经。
江昊心中一动,胸口一股气逆流上涌,强自镇定心神才能压下六七分。
再睁开眼时,就见江凡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两手用力绞拧着衣服,身后一片白雾,那背部的肌肤莹润透白。
江凡回眸一笑,江昊眼前便跃出被树妖施法相困住时的情景,那妖怪变成自己的模样舔着江凡耳廊看着他说“幻像即心魔。”
江昊微微低头,那溪水已涨至他胸腹处,明胆是小溪流,掀起的浪花却如同海中的惊涛般,高卷起来嘭嘭的拍打在他身上,每一下都重似千斤。
江昊凝神,明明知道身陷臆梦,却好像自己与那妖怪置换了位置,一下下舔着江凡耳窝,然后抬眼看向这边。唇舌间的触感逼真异常,迷离中自有一种诱惑,江昊胸中万千气流奔涌翻转,血脉贲张。海水已淹没头顶,他仍呼及吐纳,渐渐沉于海底,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偏偏坠入其中。
江昊看见自己冲江凡招手“来,你来。”
江凡笑着并不动,眼角眉梢带着春意,半弯着腰一下下投洗着衣物,裤角卷到小腿,脚尖踩在水里,后半个脚跟露在水面上,俏生生立在那里。
不肖一时,江凡又走到面前,人对望无言,江昊一把将他扯进怀里,用内力替他蒸干了衣服。江凡笑魇如花扭头看他,朝他脸上轻轻哈气,与那记忆中树丛后闪现的桃花面重叠,“你做什么哪?”一样清脆的声音,江昊心脏怦怦直跳。
看着江凡跨坐到自己身上,扭动着腰肢:“江昊,我后背痒得很。”江昊便将他紧抱在怀里,两手绕在背后轻轻抓挠,一眼望过去,便跌进江凡的眼眸里不可自拔。
江凡抬头看他,咧嘴一笑,带着几分傻气。江昊用手托了他下巴,拇指在江凡唇瓣间流连,越拨弄那两片越发嫣红,唇红齿白间让人目光留连不已,“我要告诉姐姐,说你看别的女人。”
江凡涨大眼睛瞪圆了嘴巴,江昊看着他笑着贴上去,将自己的舌头探进他嘴中。
所见即是所想,江昊不确实自己是因为中了瘴气之毒,还是心魔复发,一面告诫自己勿要再深入,一面又蠢蠢欲动的想若是突破这一关,自己的修为必会更上一层。因为尚能把持,便一再留连那唇齿着的温软清香。
想到江凡历来所为,总是对着如意笑魇如花,江昊将脸埋在江凡颈侧,半是嗔怪半个怨懑的侧过脸看他。
江凡侧脸线条柔和得让人想一再轻薄亲近,此时的江凡似乎也在回应,正笑盈盈的凝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