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给林如海办了个冠礼,确实也累的够呛,狠狠歇了三日,这才缓过来些,况且这林如海自打她出了孝,又时常夜里缠着她不放,也是这几日见她确实累了,才没有继续闹她。
十月中旬一过,天一日冷过一日,林家老爷就是腊月里没的,林如海夫妇虽是不说,但心照不宣,担忧林老爷同贾代善一般,熬不过天命,终归还是在那个日子撒手而去。
于是林如海天天请安,侍奉在侧,反是林老爷见不得如此,每次林如海请安之后侍奉过汤药,便要他去读书,见城中难得落雪,还要他领着贾敏去看看雪景,不必将时间都耗在他病榻前。
林如海便只能谨遵父命,携着妻子去游了一回湖。
夫妻二人泛着湖上,看着远处朦胧的山景,忍不住自嘲道。
“我上辈子出门,多半是因为要参加宴席,要么就是到各处寺庙庵堂之中祈福求子,倒是从未与老爷有这般闲情逸致过。”
林如海见妻子如此,既是怜爱又很是自责,拉了拉贾敏的兜帽。
“你若喜欢,以后我年年带你来,春日里看花,夏日里赏荷,秋高气爽之时看枫叶,冬日里就赏雪。”
林如海说完,贾敏竟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活了两辈子,竟是头一遭听老爷说这般的情话,这辈子还真是值当。将来若是有了玉儿,老爷可要记得才是。”
“那是自然的,以后带着你们母女一起来看。”
天上又落了小雪,林如海要下人取了伞来,夫妻二人撑着伞立在船头看山景,半夏则痴痴的看着二人,觉着世人所说的成双成对,不过如此了。
林如海虽说带了妻子出去游湖,却也没有忘了父母,这次刚好见了几株早放的梅花,林如海费了好一番口舌,与那花主对了几联诗,才得了几枝,回到府中便让人插了瓶,给父亲母亲的院子送了去。
冬日里出门,却是有一处不好,一不小心恐怕着了凉,贾敏刚刚游湖回来那几日还不觉着,这一二日却觉着身上似是有些发热,但也不至于风寒那么严重,见丈夫近来强展笑颜,便也没有声张,这几日少受点寒,温补着些兴许就好了。
她这一二年倒也少生病,去年冬日里也是这般,少用些燥热东西,过不了几日,自己就好了。
贾敏怕往林老爷那边过了病气,这几日请安也少了,若是去了,也只远远的问安。
这日林如海刚给父亲端了药,见父亲用完,亲自把碗收了,预备去书房温书,不想被桂姨娘叫住了。
“不知姨娘有何事吩咐?”林如海对这姨娘很是敬重,这些年来也承蒙她照管。
“却也没什么大事……”桂姨娘笑道,“只是那边奶奶若是病了,还是请郎中瞧一瞧,若不然嘴上说着是病了,也不见吃药,请安倒是免了,总是有些失礼的。”
林如海将碗放下,面上仍旧是笑意。
“劳姨娘挂心了,我这便请了郎中来瞧瞧。”
桂姨娘见林如海如此说,便也不在揪着贾敏不请安一事念叨,又嘱咐林如海天冷了,莫要看书太入迷最后冷着了云云。
林如海出了父亲的院子,当即就召来了半夏。